林婉兒也是第一次從李長瀾口中得知,今日他哥要刺殺範閑的事情,第一反應就是不相信。
“李先生,我知道伱武功高超,可是我哥再如何也是宰相之子,範閑的父親也同樣是戶部侍郎,在朝廷內都是有些地位的人物,你不能毫無根據就汙蔑我哥。”
林婉兒強裝鎮定,下意識就要否認李長瀾單方麵話語。
李長瀾也不準備在這個問題上與她爭議,而是隨手指向在她身旁,從剛才開始臉色就不太對的葉靈兒。
“我說的是真是假,你問問葉靈兒便知。”
葉靈兒神情一凜,見多日來一直藏在心裏,讓她糾結了許久的事情被李長瀾點破,臉色瞬間變得蒼白。
林婉兒與葉靈兒相識多年,見到後者這副模樣。
雖然她還不知道其中具體細節,但也明白葉靈兒應該知道些什麼,尤其是,林珙計劃刺殺範閑可能真的是確有其事。
葉靈兒麵對林婉兒投來的目光,不敢與其直視。
她緊緊咬住嘴唇,硬著頭皮看向李長瀾問道:“你、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怎麼知道的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這件事情該怎麼解決。”
李長瀾說話語氣很是平靜,但身為武者的葉靈兒卻是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仿佛在與她那位大宗師的叔祖對話。
“我知道你們葉家不想被牽扯進京都朝廷這趟渾水裏,但你要知道,有的事情不是你想拒絕就能拒絕的。”
李長瀾來到葉靈兒身前,注視著她的眼睛。
“葉靈兒,我們可以做一樁交易,你若是同意,我就當做從來沒說過今天的話,出門後就會忘記剛才所發生的的一切。”
葉靈兒望了望林婉兒,又望了望李長瀾。
她無意識的揉搓著手指,越發怨恨自己為什麼要去流晶河花船,又為什麼要偷聽司理理與林珙的對話,結果害得整個葉家都被架在了林家和範家中間。
麵對其他人,葉靈兒或許還敢裝作不知道。
一位實力在慶國內都屬於頂尖之流,甚至能與慶帝同坐一輛馬車談笑風生的人。
她絕對不認為自己有資格,在這種事情上和李長瀾辯駁。
在李長瀾與葉靈兒所做的這場交易之中。
自始至終,無論是範若若,還是李長瀾,他們其中的任何一人都沒有理睬林婉兒的意思。
林婉兒也知道林珙既然意圖刺殺範閑,並且付諸行動。
她這個做妹妹再怎麼也不可能憑著一句“我不知道”就全然甩掉關係,所以也沒有為她自己試著做什麼辯解。
等到李長瀾和範若若返回範府時。
範若若低著頭一直跟在李長瀾身後,看上去很是糾結。
她就是想不明白,李長瀾作為範閑的老師。
即便不幫範閑出了這口氣,最起碼是不是也要靠著堂堂九品高手的威嚴,放上幾句狠話,警告一下林家?
他怎麼反倒是抱著息事寧人的態度,就這麼草率離開了?
那葉靈兒作為重要證人,以後範閑要是對刺殺這事兒追究起來,少不了葉靈兒的證詞。
如今,有了李長瀾的保證,範閑若是不同意又該怎麼辦?
一時間。
範若若腦海思緒紛飛,感覺頭都要大了一圈。
“哎呦!”
範如若沒注意,一下子撞到了忽然停下的李長瀾後背。
她用手輕輕揉著額頭,抬起頭看向李長瀾,出聲埋怨道:“先生,你怎麼走著走著突然就停下來了,也不提前說一聲。”
話剛說出口。
範若若就連忙閉上了嘴巴。
二人身前不遠處。
渾身是血的範閑,背著不知生死的滕梓荊,拖著已經到了極限的身體,蹣跚著朝二人一步一步走來。
“若若,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