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瀾手中端著酒杯,視線落在袁守誠身上。
“我乃是外來之人,此次來長安是來求個名聲和權勢的,不過,我誰都不認識,又不想考取科舉,又不認識城內的大官,心中不安,特來請你幫我看看。”
袁守誠聽著李長瀾沒有半句實話的回答。
他眉頭緊蹙,略作沉吟。
“依我看,閣下氣度不凡,應該不似世俗之人,乃是世間難尋的隱士高真,何必一定要拘束於這小小的長安城?”
袁守誠拿不住李長瀾到底要幹什麼,說完說得也很是委宛。
求取名聲,權勢?
這般渾然天成,返璞歸真之人。
莫說是長安城內的那些修行有成的高人,怕是天上的神仙下凡,也不一定能夠與之比較,你卻跟我說心中不安?
袁守誠如果不是確認自己絕對沒得罪過李長瀾,怕是此刻早就嚇得落荒而逃。
神仙下凡。
不是指點提拔,就是施與責罰。
要是李長瀾再晚一天出現,袁守誠絕對會把李長瀾當成是因為自己泄露天機,天上特意下屆來懲戒他的神仙。
李長瀾見袁守誠看出來他來曆不凡,也沒覺得意外。
袁家的人,在看相、占卜、風水等玄學上的造詣,即便貫穿漫長的曆史之中,也是極為顯眼的存在。
他若是看不出來,自己並非凡人才是奇怪。
李長瀾將手中酒杯放下,笑吟吟地對神色困惑的袁守誠說道:“世間有種說法,叫小隱隱於山,大隱隱於市,我為何就不能來這世俗之中歸隱?”
袁守誠眉頭緊鎖,默不作聲。
過了許久。
他輕歎一聲,站起身朝著李長瀾行了一禮。
“閣下,若是有什麼要求還是請直說吧,我年紀大了,經不得閣下這麼繞彎子。”
“簡單,七天之後,我要見到皇宮裏的那位。”李長瀾用筷子夾起一道魚肉烹飪成的菜肴,細細咀嚼之後,滿意地點了點頭說道。
聞言,袁守誠卻是臉色極為難看。
他略作猶豫後,問道:“以閣下實力,想要見到陛下應該不是難事,為何要讓我幫忙?”
李長瀾深深地看了一眼袁守誠。
“白白施與人好處,遠不如在對方落難的時候,親手拉對方一把。”
“等到明日那人曹官魏征出手,斬了那因為違背天條,私自更改下雨多少的涇河龍王,而皇宮那位又因為違背了約定,招來涇河龍王的報複,屆時,我再出手幫忙,豈不是更容易獲得信任?”
袁守誠聽著李長瀾如此大膽的話語,嘴角微微抽動。
如果不是一開始就知道李長瀾身份不同尋常,所選的這家酒樓往來均是些達官權貴,又特意選了個清靜的包間,不會有外人隨意打擾。
否則。
就衝著李長瀾剛才的話。
他袁家不說滿門抄斬,最起碼也必然會受到牽連。
袁守誠神色掙紮,嚴肅道:“若陛下知道涇河龍王與我袁家有關,袁家必然會陷入禍事之中。”
李長瀾一擺手,說道:“無妨,這本就不是我關心的事情。”
話音方落。
李長瀾再次給自己倒滿了酒水,開始飲用起來。
眼見李長瀾不準備繼續再回答自己的問題,而是打定了主意,認準袁家的人來幫助他進入皇宮,麵見陛下。
袁守誠臉上苦笑連連,似乎再也做不出其他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