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風舔了下幹裂的嘴唇,看著前麵馬背上那道似乎永遠不知疲倦的身影,心底不禁歎了一口氣。

“殷煞,你說大人他是不是連命都不想要了?咱們跟著他一路急趕回來,已經快三天兩夜沒怎麼合眼了。馬都跑死了三匹,比八百裏急報都還急。

這一路上,大人除了趕路,連話幾乎都沒說過一句,身上的氣勢更是冷得驚人。

我若不是知道是皇上要大人暗中照顧淩姑娘,我都要懷疑大人這是為了心上人,連命都不要了。”

殷煞沒說話,看了一眼前麵全神貫注趕路的寧楚翊,其實他心裏也覺得自家大人最近怪怪的。

可若問他是哪裏怪,他又說不上來。

雖說皇上確實讓他們大人暗中照顧淩姑娘,但大人現在這態度,讓他有些看不懂。

寧楚翊向來對誰都是冷冷淡淡的,就算是跟寧國公夫妻的相處都透著一股疏離,對外人更是向來不假辭色。

對京都那些閨秀更是敬而遠之,再美的姑娘在他都不會看上一眼。

也難怪皇上總擔心他這輩子真的不娶妻。

自從傳出大人是皇上私生子的傳聞,後宮的那些女人,對大人使的絆子層出不窮,幾個皇子明裏暗裏的殺招更是不計其數。

其實他們不知道的是,寧楚翊根本就不想跟他們爭。若不是皇上一直攔著,他情願到邊關去殺敵,都不想留在京城。

寧楚翊這一路走來,實為不易。

他自小就沉默寡言的性子,如今更是變得越發冷漠疏離。

不管是誰,都沒法走進他的內心。

私心裏,殷煞倒是希望淩姑娘能讓寧楚翊那顆冰冷的心融化。

隻是他沒想到,那淩姑娘竟然會突然病危。

殷煞一時心中有些糾結,既希望那淩初能讓寧楚翊那顆心融化,可又怕萬一她就這麼沒了性命。

大人怕是會變得比以前更冷。

殷煞歎了一口氣,希望寧楚翊能及時趕回去見上淩姑娘最後一眼。

衛風巴拉巴拉說完,卻發現殷煞一句回應都沒有,“哎,殷煞……”

殷煞沒說話,隻是嫌棄地瞥了他一眼。

跟了大人這麼多年,武功雖說有些進步,但就是這聒噪的性子非但沒有半點改變,還變得越發話癆了。

自從大人接到飛鴿傳書,帶著他們往京城趕,這一路上除了趕路還是在趕路。為了減少不必要的時間浪費,他們吃喝幾乎都是在馬背上解決。

雖然他們都帶了水囊,但裏麵的水早已一滴不剩。

他現在都渴得嗓子冒煙了。

這衛風明明嘴唇都幹裂了,還不知道節省點口水,這一路上時不時就聽到他在巴拉巴拉。

殷煞懶得搭理裏這個話癆,見寧楚翊這麼一會就跟他們拉開了一大段距離,忙雙腿一夾馬腹,埋頭就往前追趕。

“啊,呸呸呸……”,衛風見他一直沒回應,又看出他眼裏的嫌棄。

剛想開口分辨上兩句,沒想到殷煞突然提速,他被迫吃了一嘴馬蹄揚起的灰塵。

等吐完灰塵,本想找殷煞算賬,沒想到卻遠遠看到一群蒙麵黑衣人突然從路旁的樹林裏衝出來,揮著長刀就朝寧楚翊和殷煞砍過去。

衛風臉色一變,顧不上再生氣,對著馬屁狠狠一拍,策著馬就朝那群黑衣人衝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