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自閑親了親她的耳朵,悶聲笑道:“你乖乖的。”

謝珣扁了扁嘴,正要伸著脖子再去鬧他,卻忽而聞到一股奇怪的味道。

幾乎是條件反射,她拽著蔚自閑的手推他到床上,將被子蓋過兩人頭頂,又把方才順在手上的水壺淋濕了被褥,捂在兩人的口鼻處。

謝珣沒了玩鬧的心思,緊張地與他對視。

她經過不知多少次刺殺,這種入室前先放迷煙的手段在她這都算小兒科了。

蔚自閑想來也猜到,便伸手揉了揉她的脖頸已作安慰。

果不其然,那人大約以為他們當真被迷暈,從窗口翻進來,拿著一把劍便往隆起的被褥上刺去。

蔚自閑摟著她翻了個身,掀開被褥朝那人丟去,長腿踹向他的胸口!

那人捂著胸口猛然後退幾步,眼中迸發出冷意,他心中懊悔:原不該這樣衝動。

蔚自閑身上的傷還未恢復,原本也隻會皮毛的功夫,與他隻能勉強平手。那人正要逃走,不料謝珣拍了拍手掌,屋內立時湧進十幾蒙臉暗衛,牢牢將他困住。

他的麵罩被扯下來,露出一張桀驁不馴的臉來,正是失蹤好幾日的薛逍。

待他被捆綁嚴實後,謝珣便叫一幹暗衛退下。她挑了挑眉:“你我同窗,何必要暗下殺手?”

薛逍冷笑一聲:“我父親遭你們皇室毒手,父債子償,你自然要替你母親贖罪。”

她心中了然,薛逍果然知曉了他父親的事,那麽想問出話也不難了。

謝珣讓蔚自閑解了他的綁,又請他坐下,親自給他倒了杯茶,麵色誠懇道:“有關你父親之事確實不是陛下所做,她也是近來才尋到薛案的消息,又豈會在五年前派人去殺你父親呢?”

蔚自閑坐在旁邊,為他們二人倒了杯茶。到底是同窗了好幾年,有他在一邊,薛逍很顯然地放鬆了幾分,但表情仍舊狐疑:“你們是一家人,我如何信你。”

“我隻怕你報錯了仇,讓真正的幕後黑手逍遙。”

她都這樣說了,薛逍臉上卻顯露出殺意:“將你們一起殺了便是。”

他不似在開玩笑,仿佛真的打算僅憑一己之力將大封皇室一舉滅亡。謝珣蹙著眉,感受到他不好糊弄,隻好從袖中抽出女帝密函遞於他。

她見他臉色陰晴不定,便再次開口:“這下你總該信了。”

那密函上確實言明要昭平郡主前去尋找先帝遺物,卻隻字未提他們父子,這證明他爹確實並非女帝下的手。薛逍臉色陰沉,忽而轉眸看她:“你要找先帝遺物,我可以幫你。”

謝珣明白他的意思,便接了下去:“我替你找出殺父仇人,你帶我去尋先帝遺物。”

薛逍嗤笑一聲:“郡主聰敏。”

他完全繼承了他父親的反骨,他爹為了他娘甘願背叛禦龍衛,而他為了仇恨亦可以挖出當年深藏起來的秘密。天下大亂與他薛逍何幹?

他扯著嘴冷笑。

謝珣伸了個懶腰,今夜折騰了這麽久,她已然有些累了。正要趕他出去,卻仿佛想起了什麽,撐著下巴提醒:“秦秋鳴找你好幾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