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誰都逃不了。”霍危樓默然良久終是開了口,“除了鄭文容和大夫人外,其他人皆押入州府大牢,此案頗多陳年曲折,還需一一審問清楚上報刑部。”
賀成連忙應了聲,鄭雲霓一聽鄭文安等人也要被拿住,臉上憤恨倒是少了一分,竟是道:“且看看這大周的律例,能定我何罪!”
而看到衙差也要來捉拿她,大夫人神情一變,亦朝她奔了過來。一把拉住她的手,大夫人茫然驚懼的望著衙差,嘴巴開合,卻隻有“啊啊”之聲,唯獨眼淚不斷。
鄭雲霓怒意勃然了一晚上,或是憤恨,或是淒楚決絕,到了此刻,見老夫人滿手血泡卻仍然不知疼的想要留住她,麵上終是閃過不忍來,她唇角緊緊一抿,卻還是一把推開大夫人的手,又理了理自己衣裙,揚著下巴朝外走去。
大夫人茫然的想要跟上,又被鄭文容攔下,一回頭,卻見真正的鄭雲霓和傻姑也都被繡衣使帶著朝外走去,她“啊啊”兩聲又奮力去攔,鄭文容一時拉也拉不住,便被她掙脫往前追去,可剛跑了兩步,大夫人為裙擺一絆,無力的跌在了地上。
被製著朝外走的真鄭雲霓腳下一頓,背脊僵硬的回過了頭來,她定定的望著大夫人,見大夫人哭的那般傷心,一瞬間仿佛想到了極久遠之事,一絲柔色從她眼底浮起,她生疏而艱難的道出了兩個字來,隻是她嗓子嘶啞,又有失語之症,即便兩個字也說的艱難,便是距離最近的繡衣使也未聽清她在說什麽。
到底害了三條人命,繡衣使待她並無憐惜,見她呆站著不動,便推了一把,她似醒過神來,轉身之時,眉眼間柔色一下子散的幹幹淨淨。
鄭文安亦被衙差圍住,這一夜變故,令他心潮難平,如今武昭侯查出當年舊事,絕無替他們遮掩之可能,可以想見,安慶侯府不但保不住大小姐和二殿下的婚事,隻怕還要被治重罪,想到母親過世,兄長慘死,而他連侯府尊榮都保不住,他一時也是哀莫大於心死,見鄭文容拉著大夫人勸慰,隻好啞聲道:“四哥,府裏,便交給你了。”
鄭文容自小被送出侯府,本是侯府不願承認之人,可到了如今,卻是唯一能主持大局者,鄭文容沉沉點頭,鄭文安這才滿麵頹喪的被帶離。
火勢仍未被遏製,而在場眾人誰也未曾想到,迷霧重重的懸案竟這般便破了,鄭雲霓自作聰明的一場大火,不僅暴露了自己的秘密,還令凶手束手就擒,雖說暗渠被發現,凶手被抓到是早晚之事,可今夜揭出許多陳年舊事,便是賀成這般局外之人都覺心潮難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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