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年前,得知侯府主子們要在開春後上京城之時,傻姑便發覺她不對勁了,似乎在籌謀著什麽,這兩年來,她摸清了府裏一切人事地形,連下人們何時換值都清楚,大年三十,傻姑存了年飯等她出來吃,吃完之後,她便摸去了佛堂,第二日早上老夫人便出事了,傻姑說她當時就猜到老夫人出事和她有關係。”
薄若幽凝眸:“假大小姐和二皇子婚事在即,整個安慶侯府都要回京城,這一回,隻怕整個鄭氏就要在京城安頓下來,最近幾十年內再不會回青州了,而她這個被藏起來的人,自然要被永遠的留在這侯府地下暗室之中,所以她忍不住了。”
賀成頷首,“後來傻姑也問過,可那大小姐卻並不對她細說,她沒法子,隻得繼續縱著她幫著她,然而不知為何,她本有機會對鄭雲霓下手,卻幾次都未下的去手……”
薄若幽聽的皺眉,沉思片刻道:“看似已泯滅人性,可她到底分得清罪魁禍首,她救了傻姑,傻姑又救了她,她亦將傻姑當做親信之人,她自己被關了多年,隻怕亦想到過這個妹妹也曾被關過數年,又或者,想最後才下手。”
薄若幽邊說邊搖了搖頭,到底無法明白天姿絕豔的她被陰差陽錯關在地下是哪般感受,因此亦無法全然猜透,想到這一對本可其樂融融的雙生姐妹落到這般田地,心底隻有頗多悲歎,始作俑者,從來都不是她們二人。
真正的姐妹未做成姐妹,反倒與傻姑頗有緣分,而傻姑所言,薄若幽自無懷疑,昨夜驚險一麵,真的鄭雲霓並未開口言語,她隻以一副冷厲狠辣模樣示人,好似已無常人會有的畏怕心軟。
可薄若幽想,這定然非她全貌,而這世上,或許隻有傻姑才知道真的鄭雲霓到底是哪般麵孔。
她隻覺心底有些發堵,又問:“那她們姐妹不曾開口?”
賀成苦笑,“大的那個一進牢房就什麽都不說了,她是聽得懂的,可她就是不願開口,人木木怔怔的,靠的近些,便麵露警惕厲色,很有些駭人,仿佛也不畏怕這大罪落在她身上,也懶得辯駁。小的那個有些瘋魔之狀,言語間頗多憤懣之詞,問當年細節,她卻又難說的清楚,隻怕要關上兩日令她看清形勢。”
薄若幽默然下來,想到大夫人,心底更覺悲戚,這雙女兒皆有錯處,可這個母親何其無辜,她才最令人心疼,一時間,薄若幽甚至希望她的病更嚴重幾分,嚴重到將這些錐心之事徹底遺忘了,瘋癡卻快活的過完下半生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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