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歸瀾離開,福公公方才回來侍候霍危樓歇下,至天明時分,寧驍帶著搜索物證的人回來了,霍危樓還未起身,薄若幽卻先醒了,剛到正院,便見寧驍帶回來幾個箱籠的書冊畫卷等候在正廳之中。
寧驍跑了一夜,此刻亦麵帶疲憊,這時見薄若幽竟在府內留了一夜,神情便又有些古怪。
“副指揮使。”薄若幽走上前來福了福身,“這些都是從陸聞鶴那裏搜來的?”
寧驍點了點頭,麵上冷冰冰的,可見薄若幽滿是期待的看著他,他隻好沉聲道:“大半都是在他酒鋪書屋內搜到的,包括給魏靈做的畫,還有些明顯不是出自他的詩作畫卷,大抵是旁人所畫,拿來給他臨摹,再冠上他的落款。”
“民女可能看看?”薄若幽問。
寧驍皺眉,而後不耐的轉身點了點頭,薄若幽隻覺寧驍對她有些不滿,一時不知為何,正要去翻看,霍危樓卻從內室走了出來。
薄若幽趕忙起身行禮,霍危樓擺了擺手,直往箱籠內看,“如何?”
寧驍神色一正,將適才之語說了一遍,又補充道:“他說過的畫找到了,就藏在書屋內櫃子裏,平日裏的確不常為人看見,除此之外,還有些市麵上不常見的畫本等物,屬下去陸家,他父母對他找人代寫之事是知道的,他不僅找人寫詩文,還找人作畫,不過他才名鵲起,典賣字畫詩文所得的銀兩亦越來越多,這夫妻二人便當做不知。
“據陸老爺說,陸聞鶴自小的確還算聰明,可到了十歲之後,就讀的力不從心了,考中舉人那次,乃是提前得知了那年出題的一些小道消息,押對了寶,陸聞鶴自己也明白,以至於他心虛,到了春闈那日竟病了,因這病他便沒去,且自那之後,他再也未曾科考過。”
“三年之前一次文會,他第一次抄了一個賣畫書生的畫,那畫是那書生放在書畫館寄賣,十分便宜,他買回家中之後,便加了幾筆假做是自己的畫,當時文會上無人知他是抄襲之作,反而有人讚他那畫意境高遠,再加上大家知道他是陸祭酒的外甥,算是名門之後,當時便出了百兩銀子買下。”
“他的名聲,便是從那副畫開始的,後來他發現那個書生的畫每一幅都合他心意,便又去買那人的畫作回來臨摹,大概又賣出去兩幅畫之後,那書生找上了門來。”
“書生也是落第的學子,畫工雖好,可卻無身份無名望,詩文畫作皆賣不出價錢來,陸聞鶴當時先以重金安撫,而後告訴他,若往後專門為他作畫,每次典賣的銀子,皆可分三成給他,而即便隻是三成,也比他原來賣十幅畫的銀子要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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