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危樓省掉了官員貪腐名錄未給她看,可光看衛述證供,她亦明白此番會引起多大的朝堂震動,衛述更交代,他已對宋昱下了死令,想令宋昱為其擋罪,而宋昱算他門生,本想屈從,可他雖涉入貪腐,卻不讚成衛述將黃金膏流入京城,二人因此產生分歧,亦是如此,才令宋昱想出了這用自己性命來偽裝謀殺的下策。
公文上證供寫的簡略,一看便是剛招供便給他送來的簡略版本,字詞雖然看著尋常,可這其中,不知牽涉了多少人,又有多少人為此犯了律法丟了性命。
霍危樓便道:“接下來數日我皆不得白日回府,你陪著你義父來回,要受些辛勞。”
薄若幽搖了搖頭,“侯爺隻管安心便是,這兩日世子雖無明顯好轉,可精氣神卻比此前好了許多,晚上亦能安眠片刻,尤其今日毒發比早前晚了些,若是毒發的時辰間隔越來越長,便是見效了。“
霍危樓眼底露著欣然,“倘若此法當真有用,便可推行至全城乃至西南之地,到時候,我會向陛下為你義父請功。”
薄若幽稍有遲疑,“義父他不想提起舊事,隻怕不願意被虛名所縛。”
霍危樓卻眸色肅然,“我知道你義父家中舊事是什麽,當年的事,其實怪不了老院正,你義父眼看著程氏家破人亡,程家的醫藥世家清譽亦毀了,定是有頗多苦悶不甘的,可他是否想過,或許有法子能替程家恢復名譽?”
薄若幽眼底微亮,霍危樓又道:“程家在京城素有懸壺濟世之名,且當年惠妃的案子,我已令人去宮內調過卷宗,那卷宗之上記載模糊,更未提及老院正之過錯,倘若你義父此番立了功,想恢復程家的名譽地位不難。且你義父醫術高明,又繼承了程家家學,我倒是覺得不該白白荒廢了,他救鄰家的孩子,亦是醫者的惻隱之心。”
霍危樓最後兩言與她不謀而合,薄若幽想著程家當年遭受不白之冤使得整個程氏一族消失在京城之中,亦頗為程蘊之不平,“那先看看義父的法子能否奏效吧,侯爺何時去查了義父之事的?”
霍危樓唇角揚了揚,“當初你義父帶著你去林家,回來之後,我便去查過,之後又去看過惠妃案到底是哪般,心底自然有數。”說著又語聲一柔,“我知道你義父便如你親生父親一般,自然亦會為他考量,當然,若他不願,你也不必與他提起這些。”
薄若幽隻覺心底有涓涓暖流湧出,她還不知霍危樓還做過這些,若隻是調查程蘊之的身世,那也還算尋常,可想到去查惠妃案,又想著令程家恢復清譽,便是他用了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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