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然是他與李蓉已勢如水火,這個藥便是他像崔玉郎要來毒殺李蓉的。

他已非吳下阿蒙,絕不心軟。

他抬起頭,冷眼看著崔玉郎:“此藥隻需放入水中即可?”

“多久發作?”

“無需片刻。”

“有解藥嗎?”

“沒有,你放心,此事必成。”

“發作後是何反應?”

“先會感覺呼吸不暢,麵紅氣喘,身體發熱,之後……”崔玉郎眼神意味深長,“無需我再說了吧?”

裴文宣明白,死亡,總是不那麽容易說出口。

“可有其他禁忌?”

“這……”崔玉郎見裴文宣苦大仇深的神色,總覺得有些不太對。一顆春/藥,為何要如此嚴肅?

之前裴文宣同他聊天說到李蓉最近過於忙碌,根本無心風月,他才想到這種法子。隻是上次一提就被裴文宣罵了回來,如今接受……也是一種重大轉變,嚴肅也是正常。

於是崔玉郎拍了拍裴文宣的肩,安慰道:“也沒什麽,不要有太大心理負擔就是了。”

說是不要有太大心理負擔,可當裴文宣看見李蓉進屋時,他還是感覺到了猶豫。

大約畢竟是他這麽多年妻子,雖然她騙他害他,私通他人,恨他入骨,可……

裴文宣看著旁邊已經放好藥的杯子,心裏有些刺痛。

他好似……還是會對她動心。

可不能這樣。

裴文宣冷下臉來,此女心思歹毒,若不除她,日後怕是夜長夢多。既然之前他已和崔玉郎定下刺殺計劃,執行就是。

裴文宣心裏想好,李蓉進屋來,脫了外衣,轉頭看向裴文宣,不由得笑道:“怎麽還不開心?”

“沒什麽,就想著朝上的事。”

裴文宣抬起頭來,笑了笑:“昨夜是我不對,我給你賠個不是吧。”

說著,裴文宣端起放好藥的茶杯:“還請殿下飲下這杯茶,算作原諒。”

李蓉聽裴文宣低頭認錯哄她,輕輕笑了笑:“也不是什麽大事,我都沒想到你會幫我去擺平禦史台。”

李蓉說著,端了茶杯,竟然是完全不疑有他,直接喝了下去。

裴文宣愣了愣,他之前準備的一係列說辭都沒用上,她竟然這麽信任他!

裴文宣一時有些不知所措,可他失憶前既然已經準備殺她,必然是有了決斷的,他不能亂。

李蓉看裴文宣發著呆,抬手在他麵前晃了晃:“你怎麽了?”

“我們……”裴文宣抬眼看她,眼裏有些悲傷,“聊最後一次吧?”

李蓉茫然:“最後一次?”

“你要死了。”裴文宣看著她,十分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