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願意?”衛潤芝追問。

安霽華起身,站到母親身後,替她捏肩膀,討好意味明顯,捏了一會兒,才緩緩說:“還沒同意,這就需要母親大人您鼎力相助,我後半輩子的幸福可攥在您老人家手裏頭,您不想看我孤獨終老吧?”

“去,胡說八道什麽。”衛潤芝‘啪嘰’打掉肩膀上的手,慢慢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目光飄忽不定,腦子裏組織了無數措辭又推翻,隻得遵循本心:“霽華,媽媽對你交往什麽樣的對象從來沒有幹涉過,但這次……你能不能離容顏遠點?你們不合適。”

“衛女士,你搞這麽嚴肅幹什麽?他和我性向一樣,也沒對象,我怎麽就不能追求他?還沒試過怎麽知道不合適?你又不是他……”安霽華覺得好笑,他家長開明,家風民主,這些年他緋聞滿天飛,父母都沒問過他,因為相信兒子的人品。今天,老媽唱的是哪出?他怎然對上衛潤芝的眼神,發現她確實不像開玩笑。隨即也收起了嬉笑之情,雙手插進褲兜,兩條大長腿立的筆直,“為什麽?我要一個能被說服的理由,不然我不接受啊。”

衛潤芝長歎一聲,瞧著兒子和自己肖似的眉眼,心中大不忍:“他家庭複雜,不是好良配,總之,你聽媽媽話,媽媽不會害你。”

做人誠信第一,事關好友秘密,她不認為自己有權力替穀靜好說出實情,即使是親兒子也不行,她隻能勸阻兒子,不要趟這趟渾水。

“不就是爹不好嗎?那有什麽?我才不怕容滿昌呢。容顏放棄股份正好,以後我養他,我看容滿昌敢登我的門找茬。”安霽華滿臉不屑,撈過櫃子上的車鑰匙,圈在食指上轉圈,“媽,你這理由我不接受啊,人我要定了,也護定了,誰動他我跟誰急。行了,不早了,我明兒還上班呢,走了。”

他挺瀟灑,一拍屁股走了。

留下衛潤芝和安闌麵麵相覷,翻來覆去的半宿沒睡著。

穀靜好住院一周,安霽華沒事就往五樓病房跑,同事們都看出了端倪,紛紛調侃要糖吃,他當時隻是抿嘴笑,也不說好也不說不好。

隻是第二天,整個住院部從一樓至十二樓,上至院長下到保潔阿姨,人手一盒巧克力糖果。他發糖也不老實發,邊發還邊特意囑咐大家,家屬臉皮薄,望大家高抬貴手,別去問,有什麽想問的就來問他。

這簡直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於是,一上午的時間,容顏被各個科室、各個樓層的醫護人員圍觀了個遍,和看大熊貓似的接受了一番誇讚和喜愛。這些人還隻看不問,一問就搖頭擺手的跑,仿佛簽了保密協議,說漏嘴就要付法律責任。

他莫名其妙,在最後一次被一個實習小護士探頭探腦的窺探時,關上病房門,出來攔住了人,小護士當場就羞紅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