鞭柄被他五指一攏,“啪”的一聲撞在掌心緊緊握住。
黑貓幾乎在咆哮:“奚將闌你是瘋了嗎?!你和秦般般非親非故,何苦為她糟踐自己?!你現在威風,但「棄仙骨」一旦反噬,你性命不保!”
奚將闌看都沒看它,麵無表情地手腕一抖,數丈的漆黑藤鞭遊龍般縈繞周身,紫紋劈裏啪啦,將冰冷無情的眼眸映出深紫色。
盤根錯節的雪白蛛絲和張牙舞爪的漆黑藤鞭交織在偌大畫舫中,畫麵詭異又驚豔。
“師兄生氣了?”應琢眸中全是癲狂,他根本不懂奚將闌怒氣從何而來,隻知道莫名的亢奮,“為了什麽?是恨我要將您做成傀儡,還是為「三更雪」?”
奚將闌哪怕什麽表情都不做也是自帶三分笑意的臉上此時罕見的冷若冰霜,笑起來像是要勾魂撩人的眼眸也如冷山之巔常年不化的寒霜,看向應琢時像是在看一樣死物。
“你不該抽她的相紋。”他冷冷地說。
說出“抽”這個字時,後頸處的傷痕似乎也跟著傳來一陣劇痛。
應琢從未見過奚將闌這樣,或者說所有人都沒有見過奚將闌這副讓人遍體生寒的樣子,他像被觸了逆鱗,遏製滔天殺意,渾身都在發抖。
應琢笑著道:“在這十三州中,覺醒相紋卻無世家相護,便如懷璧。我抽她相紋又未奪她性命,且又給了靈石,你情我願之事,師兄為何動怒?”
話音剛落,漆黑藤鞭宛如遊龍,嘶聲咆哮一聲,衝破麵前阻攔的雪白蛛絲,轟然朝著應琢麵門而去。
“砰——”
察覺到藤鞭上毫不留情的靈力,應琢神色一沉,猛地抬手從右手斷臂處釋放出無數蛛絲,強行將藤鞭格擋住。
“師兄,真想殺我?”
隻是為了個小姑娘,就能不顧後果用「棄仙骨」,甚至想要他性命。
明明應琢坦言要將他做成傀儡時,都未能讓他動怒半分。
奚將闌似乎是厭倦同他多說,藤鞭凜然,宛如帶著紫色雷光劈開格擋的「簷下織」。
明明奚將闌對他全然不留手,應琢竟然不動怒,甚至笑了出來。
“這樣才對。”應琢心想。
他傾慕數年、求而不得的師兄,就該如此恣睢肆意,心狠手辣——這樣的人,才有做成傀儡的必要。
偌大畫舫雪白蛛絲、漆黑藤鞭,以及漫天紛紛揚揚的大雪胡亂交織,奚將闌縱身一點曲折藤鞭,身輕如燕轉瞬衝至應琢麵前。
三息間已交手數招。
他太多年未動靈力,乍一動手竟有些生疏。
應琢也是看透這一點,渾身蛛絲忽的爆開,宛如一個親昵的擁抱,“嘶嘶”幾聲將半空中的奚將闌團團纏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