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外麵的倦尋芳差點一個趔趄摔下去,和上沅大眼瞪小眼。

這奚絕……也太敢說了!

盛焦並未覺得冒犯,他搖頭:“無罪。”

“你好唉啊。”奚將闌嫌棄地說,“悶葫蘆不會吵架就算了,吃了虧連腦筋都不舍得轉?你胡亂設個局讓他們鑽進去不就犯大罪了嗎?”

盛焦:“……”

奚將闌勉強從盛焦那張棺材臉上瞧出“你確定要當著獬豸宗宗主的麵說這種話?”的微妙,隻好從窗欞上跳下來,拍了拍爪子:“算了,這事兒和你說不來,我睡覺去。”

看在奚將闌將盛家那群人懟得說不出話的份上,倦尋芳勉為其難地準備去給奚將闌收拾偏室。

但奚將闌卻完全沒打算出門,竟然背著手溜達著要進內室。

倦尋芳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直接叫住他:“奚絕!”

奚將闌疑惑看他。

“去偏室!”倦尋芳咬牙切齒,“宗主住處怎能讓你一介犯人隨意玷汙?這成何體統?!”

但凡換個其他男人,倦尋芳都不會如此警惕,但奚將闌滿嘴“情有獨鍾”“玷汙清白”,已在倦大人心中種下一顆“狐狸精、死斷袖”的種子。

眼見此時奚將闌竟然敢去睡宗主的床,恨不得連下一堆結界攔住他。

護住了床,就相當於護住宗主“清白”!

奚將闌每回見到倦尋芳這副如臨大敵的樣子都樂得不行,笑嘻嘻地說:“但是你家宗主都沒說什麽啊。”

倦尋芳瞪他。

奚將闌吊兒郎當地問盛焦:“宗主,我能躺一躺您尊貴無比的榻嗎?”

盛焦瞥他一眼,沒搭理他。

奚將闌知道他是默認,朝倦尋芳得意地一挑眉,如願看到他氣得臉紅脖子粗,舒爽地進了內室。

倦尋芳瞪他,還瞪他,恨不得把他瞪出去。

陽光從外傾斜照入,無意中落在奚將闌耳廓的瓔珞扣耳飾上,讓那顆天衍珠倒映著日光,直直射入倦尋芳眸中。

正氣得半死的倦尋芳一愣,悄無聲息倒吸一口涼氣。

天衍珠……

沒人能從盛焦手中奪走天衍珠,還敢暴殄天物地安在瓔珞扣上。

倦尋芳吸氣,眼珠子像是要從眼眶蹦出來。

他似乎想說什麽,但憋了半天,又頹然地垂下腦袋,像是霜打的茄子徹底蔫了。

上沅不懂他這副如喪考妣的神情到底是什麽意思,疑惑道:“怎麽了?”

倦尋芳悶聲說:“別和我說話,我要靜一靜。”

上沅“哦”了一聲,讓他靜靜。

奚將闌涮了倦尋芳一頓,優哉遊哉撩開竹簾進入內室。

四周布置擺件和六年前殊無二致,奚將闌掃了一圈莫名有些恍惚,好像這六年磋磨隻是一場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