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相仁眼眸渙散,根本沒聽到這句。

玉頹山指尖點過去一絲天衍靈力灌入他的靈台,曲相仁倒吸一口氣,悶咳幾聲,強行清醒過來。

玉頹山很滿意他的慘狀,手指有一下沒一下點著曲相仁的眉心。

曲相仁眼神終於艱難聚焦,就落在一張骷髏麵具上,當即嚇得再次背過氣去。

“哦哦。”玉頹山像是終於反應過來,忙不迭將麵具摘下來,“嚇著你了是吧,是我的不對,我這就拿下來。”

被盛焦幾乎打碎的骷髏麵具緩緩摘下,露出一張雪白俊美的臉來。

曲相仁視線一凝,眼瞳猛地瞪大,竟是比見那張骷髏麵具還要駭懼。

“你……”

喉中不斷湧出源源不斷的鮮血,因平躺著的姿勢幾乎灌進氣管中,讓他撕心裂肺地咳出血沫來。

玉頹山驚訝地一指自己:“啊?我?我怎麽啦?”

曲相仁咳得麵目猙獰,眼珠幾乎凸出眼眶,眸瞳遍布血絲,幾乎用盡全身力氣,嘶聲道:“你……十二、相紋……竟然!”

最後一個字落下,曲相仁再也支撐不住狠狠摔回去,喉中發出瀕死之人的氣音,眸瞳在逐漸渙散。

漆黑眸瞳像是一麵鏡子,緩緩將蹲在那看他的人的麵容倒映出來。

玉頹山……

竟長了一張和奚將闌一模一樣的臉。

其實不能說一模一樣,或許是玉頹山六年來長了個兒,身形高大,艶美五官長開,沒有奚將闌那種還未褪去的少年感。

他眉眼始終笑著,迎麵一股邪氣乖戾的氣勢,讓人不寒而栗。

——和奚將闌的氣質全然不同。

玉頹山笑嘻嘻地又將一點天衍靈力點過去,續住曲相仁的命。

曲相仁已經完全動不了,一雙渾濁眼眸驚恐畏懼又怨恨。

他第一次知道,原來生不如死是這種滋味。

玉頹山金瞳微閃,臉龐浮現一抹邪嵬又森然的戾氣,可他偏偏還在笑,聲音又輕又柔。

“原來……你們都叫我十二相紋啊?”

***

萬丈高空行舫之上。

盛焦身形高大,僅僅隻是坐在那就存在感極強,奚將闌心虛不已,莫名有種渾身上下被籠罩禁錮的錯覺,不自然地往後挪了挪,想逃開盛焦的威懾範圍。

盛焦冷冷道:“奚將闌。”

奚將闌故作鎮定,打算倒打一耙:“怎麽了算計你又怎麽了,怎麽這麽禁不起逗呢??你出爾反爾的事兒我還沒找你算帳呢,你倒先惡人先告狀找上我來了,天底下哪有這樣的道理?”

盛焦:“……”

奚將闌從來都很會詭辯,黑的都能說成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