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焦一拖再拖,竟然直接拖了一個多月。

晏聆罔知所措:“我的……禮物?”

盛焦點頭:“生辰。”

乞巧生辰時的禮物。

晏聆呆呆看盛焦許久,才伸手將那幾顆靈珠捏在掌心。

珠子被盛焦捏得溫熱,落在手中像是一股暖流彙入晏聆心尖。

今日是八月二十八。

晏聆真正的生辰。

晏聆盯著那珠子看著看著,突然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盛焦抬頭看他。

晏聆越笑聲音越大,笑得嘴唇都在發抖,微微顫了顫卻什麽都沒說出來,眼眶通紅也沒有淚水流下,他隻是大笑。

盛焦卻覺得他在哭。

“多謝。”晏聆將靈珠捏在掌心,仰著頭朝盛焦笑,“我很喜歡。”

盛焦不懂晏聆的情緒到底為何這樣,想問卻也不知道怎麽問出口,隻是抿著唇站在那。

年少的天道大人根本沒多少積蓄,買來的靈珠也是便宜貨,若是在平常肯定會被高高在上的小少爺大肆嘲諷一番,然後再勉為其難地收下。

盛焦寧願晏聆譏諷他一頓,也不要像現在這樣笑得又瘋又難過。

晏聆收下珠子,將眼尾上的水痕抹去,笑嘻嘻地道:“盛焦,往後每年八月二十八,你都送我禮物好不好?”

盛焦不懂為何不在生辰送,但他一向不會和晏聆爭辯,隻是點頭。

“好。”

冰冷堅硬的枷鎖化為繞指柔。

晏聆突然覺得一直活下去還算不賴。

秋意漸濃,幾個月後悄無聲息下了一場初雪,年節將至。

天衍學宮放了假。

晏聆本想在天衍學宮住著不回奚家,但又擔心奚擇會發現端倪,隻好慢吞吞地收拾東西回去。

這些年奚擇不帶對他警惕,晏聆還是擔心自己靈級術法已解的事能被他看出來,便自己給自己下了個無關緊要的暗示,披上奚絕的紈絝“偽裝”離開天衍學宮。

隻是行到中途,發現中州城的主街熙熙攘攘,那是冬至前在布置街道,火紅燈籠和燭火全都換得嶄新。

晏聆孤身走在熱鬧大街上,不知何處是歸處。

恰在這時,耳畔突然聽到一道潺潺流水似的熟悉聲音。

晏聆對聲音極其敏感,愣在原地想了半晌才迷迷糊糊記起來……

這聲音,似乎是那晚在晏月身上聽到的。

阿月?

晏聆立刻撥開人群循聲去追,但是街道上人太多了,多得讓晏聆厭煩。

耳邊的聲音越來越微弱,晏月似乎正在遠去。

晏聆踉踉蹌蹌地用力撥開人群,任憑他怎麽努力都隻能感覺到那潺潺流水聲越來越遠,最後徹底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