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完這些,老人們也來上班了。看著多出來的幾盆蘭花,也沒什麼驚訝的。
陳玉清老人最愛蘭花了,一看到就開始研究起來,一邊研究還一邊兒自言自語地感歎著:“觀其形,嬌姿婀娜、飄逸灑脫、剛柔並濟……觀其韻,靈動秀氣,溫文爾雅……觀其色,冰肌玉骨,純樸雅麗……嘖嘖嘖,實在是妙品,妙不可言啊……”
劉向東老爺子也略懂一些花卉,不過,他最喜愛的則是茶花,但這不妨礙他同樣也對這幾品蘭花的讚歎。幾位阿姨對蘭花沒有太多的了解,但也七嘴八舌地說這幾品蘭花精神,好看,看上去就不凡。
當顧爽從周老太家返回來,正好看到幾位老人圍著休息區擺放的幾品蘭花評頭論足,討論的內容也到了猜測報價階段。
竇阿姨猜測說,“怎麼的也值個萬兒八千吧!”
李阿姨道:“我看不止,去年我家老二他老丈人買了一盆,看起來比這些差遠了,還花了四萬多呢!”
劉向東老爺子很有大將風度地擺擺手:“你們就不用猜了,你們也不想想,啥時候爽丫頭拿出來的花卉便宜過?”
這麼一說,幾位阿姨同時看向陳玉清,見陳玉清老爺子也頻頻點頭,也有些了然。他們天天擺弄的這些不起眼的小苗苗,一棵還賣一二百塊呢,更何況素有花中之王的‘蘭花’?相信顧爽才不會像某些人那樣為了附庸風雅買幾盆千兒八百的普通蘭花擺這兒呢!
“叔叔阿姨們都來了啊!”顧爽看到老人們自然地笑著打招呼。
幾個阿姨立刻圍攏上來,詢問起幾品蘭花的品種價格來。
顧爽苦笑著搖搖頭:“阿姨們還不知道我嘛,哪裏懂得什麼品種,這就是咱們花池裏養的那幾株,剛才我看著有了花苞了,就移栽出來了。管它多少錢,咱擺這裏好看就行唄!”
聽她這麼一說,一群老人也就釋然了。是啊,顧爽這溫室裏好東西不少,論起值錢來可老鼻子了。可從沒看到顧爽在乎過什麼,什麼也就放心地扔給他們,隨著幾位老人折騰管理。就說這蘭花,元旦的時候還送給陳玉清一盆呢。
至於沒得到的蘭花的,也沒人在乎,顧爽送他們東西,從來都是看誰喜歡啥送啥,從來沒考慮過值多少錢,同樣的,老人們也沒人算計這個。
老人們講究了一陣,也就丟開手,各自去幹活了。現在老人們的活計早就幹熟了,除了大批量種植移栽顧爽會叫上田明飛一起幫忙外,像平常的發貨啥的,顧爽早就不管了。隻知道月底賬戶上的結餘是越來越多了。當然,老人們的工資也早從最初的一千元漲了幾次,如今每個老人每個月的工資早就達到五千了。說起來,不比普通白領差了。而且,溫室的活計做熟了之後,也能夠勞逸結合,半天四個小時的上班時間,幹活的時間也就兩個多小時,倒有一個半小時的時間可以坐在休息區喝茶聊天,顧爽還在這裏準備了象棋跳棋圍棋,老人們休息的時候可以消閑。這從老人們越來越硬朗的身體和紅潤的氣色上也能看出來,這份工作太稱心了。
小區裏還有些老人如今也羨慕的不行,很可惜,顧爽這邊的溫室不想擴大了,西郊的種植場建成後,工作重點勢必會挪到那邊去。這裏一個溫室,有這幾個老人就足夠了。當然了,那些老人也可以隨意地過來聊天消閑,顧爽從來都是笑臉相迎,還供應茶水什麼的。特別是樓頂花園建成之後,顧爽在鋼鐵小區的人氣也是直線上升的。
和老人們聊了幾句,顧爽就走出溫室。
司徒熙宇要來,顧爽除了不想讓他看到雀翎和紫玉外,第一次在花木黑市上購買的核桃樹梨樹什麼的,她也不希望引起司徒熙宇的注意。至於那幾株牡丹,現在種在樓頂花園中,花芽還沒發出來,倒不虞被司徒教授看到。
因為花木種苗大都是經過太歲優化的,所以,雖然隻是三月末,不論是城市的綠化帶還是郊外的田野還隻是萬物剛剛萌發的時候,鋼鐵小區天澤綠化的樓頂花園卻已經是一片蔥蘢,百花盛開的熱鬧景象了。
不過,顧爽買回來的梨樹和核桃樹,卻因為傷了根係,又剛剛移栽,枝椏還都是光禿禿的。顧爽心裏打算著西郊的種植基地建成後,就將它們統統移栽到那邊去,是以,也沒有過多地給予特殊的照顧,隻在剛剛買回來時適當地澆了一點兒太歲水,從而讓這幾棵古樹不至於枯死就行了。
剛剛買回來的時候,這幾株大樹都是種在二號溫室的,此時二號溫室拆除,這一片自然就成了樓頂花園的一部分。但考慮到春天頻繁的冷空氣襲擊,胡俊修還是給這幾棵古樹都穿上了用稻草繩做成的外衣。光禿禿的枝椏,再加上高幾可達到樹頂的稻草外衣,顧爽轉了一圈兒,確定想要鑒定這幾株大樹的品種也比較困難,這才轉身走向這一次買回來的大樹。
這次買回來的大樹,樹皮呈灰黑色,枯燥幹裂,露出淺棕色的韌皮部。外表看起來,真的和柳樹差不多。但顧爽卻知道,這絕不是柳樹。因為顧爽已經試驗確定過了,野生的樹木四十年才能與她交流,若這是一棵野生四十年的柳樹,樹幹絕對不會隻有目前的三十多公分粗細。而且,柳樹極易成活,對土壤適應能力極強,故有‘無心插柳柳成蔭’的說法,如果這棵樹是柳樹的話,即使經過移栽,也不可能至今仍舊這麼半死不活的。顧爽推測這株樹要麼是本身就不易成活的品種;要麼就是原生地與現在的生活環境相差太大;另外還有一個可能的原因就是這株樹原本生命力就不太旺盛了,又經過移栽受傷之後,即使澆了太歲水,也至今還沒能恢複。
綜上種種,顧爽現在也不知道這是一株什麼樹。自從在交易會上與這株大樹有那一次簡短而破碎的交流後,即使回來顧爽給它澆了太歲水,卻也隻能感受到大樹的生命力強了很多,卻再沒能交流,這株大樹就像陷入沉睡了一般。
顧爽手指隔著稻草繩撫過大樹的樹幹,稻草繩下裹紮的樹皮上斑駁著歲月的痕跡。她不禁想起大樹唯一和她交流的一次:“……劫……顧……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