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財產(2 / 3)

更別提那些古樹大都病病歪歪,甚至隻剩下一截枯幹的枯樹罷了,哪有她眼前這株醉芙蓉,這等的生機勃勃,蓬勃昂然呢?

呃,算了,這件事隻不過是自己的猜測,那就先擱下,待花開時節再看過吧!

將這株木芙蓉和其牽扯出來的紛飛史事擱到一邊,顧爽又走了幾步,來到了那株無名花近前。

這株花剛買回來的時候,隻是一截粗壯的樹幹,幾乎沒有枝椏。因為樹皮顏色和皮孔形狀頗似柳樹,而被許多人誤會。買回來之後,原本的樹幹並沒有萌發,反而是在根部再次長出了一株小苗。經過確認粗壯的樹幹已經幹枯之後,顧爽也就將那段樹幹鋸掉,轉而專心地培養這株小苗。

小苗木質,目前的樣子已經初具了一株小樹的形態。枝椏茂盛,葉片蔥鬱,如同那株醉芙蓉一樣,已經幾乎看不出滄桑歲月留下的痕跡了。

當時初次接觸這株植物的時候,顧爽感應到的是‘……劫……遇顧……主。’

後來,這株小樹萌發,顧爽一次次地感應,試圖想要確定這株植物的品種,但那句話是全了,‘曆劫不死,遇顧為主’,顧爽竊以為,看來這株樹是定當該是自己買下的,隻是,從這句話中,顧爽卻仍舊無法判斷這株植物的品種。隻是,從葉片上來看,形狀倒是與木芙蓉有些類似,但色澤卻碧綠晶瑩透亮的多,絕非醉芙蓉那種帶著灰色的淺綠。

在兩株植物旁轉悠了好一會兒,顧爽也沒有什麼收獲。隻要細細地記了兩株植物的高度、胸圍什麼的,轉而去看一線雪的母株了。

當時,買一線雪的時候,還有一株附生的小樹,不過因為兩株樹纏繞的很緊密,顧爽是按照一棵樹的價格買下來的。回來後,主樹幹生長旺盛,采下的嫩芽兒製成了‘一線雪’。而另一株小樹經過一年多的生長,卻幾乎沒什麼起色,仍舊瘦瘦小小的。頂部的枝椏也隻是那麼細細弱弱的兩三根,葉片倒是也很翠綠,但因為數量太少,顧爽一直沒忍心下手。

若是這兩株樹生長的沒有這麼緊密,顧爽早就把它們拆開,各自分植了,很可惜,這兩株樹得到的時候,不禁根部緊密地契合在一起,就連莖幹也是緊緊地纏繞在一起的,若是硬生生分開的話,恐怕隻有動用刀鋸了,那樣的暴行,顧爽實在下不去手。更何況,現在一線雪可是顧爽心中的寶貝,讓她拿著刀鋸向一線雪下手,她是真舍不得。

顧爽的手撫上細小的附生茶樹,一股淡而悠遠的清香仿佛撲麵而來,讓人神清氣爽,不自覺地就放平了心境。

手從小樹上拿開,顧爽突然起了一個念頭,一線雪的扡插已經獲得成功,那麼這株小茶樹會不會也可以扡插?

這麼想著,顧爽仔細地選了一根極細小的枝條,剪了下來。

這株枝條隻有十幾厘米長,是去年的此生枝,直徑可能也就四五毫米,弱弱的,頂著十幾片碧綠的葉子。顧爽拿著枝條興衝衝地拿來太歲水,將枝條浸泡進去。原來她扡插一線雪的時候,都是浸泡兩到三個小時後再實施扡插,這株小樹容不得她多次禍禍,她也就格外小心,幹脆捧著這段茶枝回了房間。浸泡一夜,明早再來扡插,成活率應該能更高一些!

在培育室裏轉悠了半天,就收獲了一個小小的茶枝,顧爽卻也沒有什麼好遺憾的,將插著茶枝的瓶子送回自己房間放好,略路收拾了一下,換下身上進溫室的衣服,拿起車鑰匙出了門。

上午的事兒,雖然鄭老爺子說已經處理了,但還是給顧爽提了個醒。她要盡快督促那幾個村長,將幾位老人的宅基地處理完。也就省的還有什麼人跟著眼紅鬧事。

顧爽打電話,叫麥子嫂去通往村子的路口等自己。

村子裏的情況她畢竟不太熟悉,叫上麥子嫂,她徹底地了解一下情況,也好和幾個村長交涉。萬一遇上不長眼鬧事的,她也好有話說。

等顧爽到了路口,麥子嫂已經等在了路邊。

顧爽停了車,讓麥子嫂上了車後,車子再次向前駛去。

“今上午是怎麼回事?”顧爽也沒客套,開口就直接詢問道。

“唉,還不是那個瞎牤子不懂人事兒……”麥子嫂歎口氣,憤憤道,“二嬤嬤自從年輕就是個利索人兒,也曾經有個兒子,但二十多歲剛剛結婚就意外死了。剛娶的媳婦兒也沒守住,不到一年就走了道兒了(改嫁)。那時候,二爺爺還在,親戚們就勸著老兩個過繼個兒子養老。當時,因為二爺爺有點兒手藝,家境還好,好多人就拱著想將孩子送上門去給老兩個做兒子。二爺爺千挑萬選,挑了父母早忘的瞎牤子。為了這事兒,還和親戚們鬧了不少矛盾。那些親戚們生氣二爺爺兩口寧願要孤兒,也不要他們兒子,都眼紅又氣憤,卻還是沒能拗過二爺爺。瞎牤子被收養之後,那些親戚們也就和二爺爺、二嬤嬤斷了來往。當時瞎牤子已經十歲了,剛剛過繼過去的時候,還算好,對老兩個也算孝順。可沒過幾年,二爺爺一病不起,沒過多久也去世了。因為給二爺爺治病,二奶奶將家裏的底貨兒也掏淨了,這樣,等二爺爺去了沒多久,瞎牤子就變了嘴臉,跟著村子裏那些不三不四的混在一起,經常回家逼著二嬤嬤要錢,後來有一次,為了二嬤嬤沒給他錢,竟打了二嬤嬤一耳光,並離家出走了。二嬤嬤氣不過,親戚們也沒人管,她隻好找了村長,斷絕了和瞎牤子的關係。因為二奶奶也沒了啥家底兒了,瞎牤子對這件事也沒放在心上……這麼多年,也沒再去找二嬤嬤晦氣,卻也再沒養過二嬤嬤一天。唉,沒想到,今天又跑了來鬧事……”

聽了麥子嫂的敘述,顧爽這才恍然,難怪鄭老爺子被氣成那樣兒,原來是這麼個忘恩負義、狼心狗肺的貨色!

自從那天顧爽親自扶著二嬤嬤認房間,又去吃飯,顧爽就對這個幹淨利落的老太太頗有好感。雖然身體已經非常老弱,但身上卻仍舊收拾的幹淨清爽……這就說明,這位老太太也是要強的性子,隻可惜啊,心強命不隨,偏偏兒子、丈夫雙雙早亡,養個養子,又偏偏碰上這種忘恩負義的東西。

略一思忖,顧爽又道:“麥子嫂,你可知道,當時二嬤嬤斷絕與瞎牤子的母子關係時,可曾寫過什麼書麵材料?”

麥子嫂搖搖頭道:“農村裏過繼兒子,很少有寫那種東西的,一般不過是找幾個威信比較高的人做個見證,把事兒說開就完了。雖然那時候我還沒嫁過來,但想來二嬤嬤老兩口過繼瞎牤子做兒子的時候,也沒什麼書麵證據。”

“哦,是這樣……”

既然收養的時候沒有書麵證據,那麼斷絕關係的時候,有沒有書麵材料還真是沒有什麼關係了。

顧爽又問,“當年的村長是誰?你帶我去見見。”

“當年的村長是滿囤爺,我帶你去。”麥子嫂對這個倒是知道的,立刻答應下來。

王滿囤從承包責任製開始,就擔任王家營子的大隊書記,一直幹了將近二十年,這才有現在的新村長接替。雖然已經卸任多年,但在村子裏的威望卻仍舊很高。

顧爽跟著麥子嫂走進王滿囤家的時候,院子裏一個身材幹瘦,麵色紅黑的老人,正拿著鋤頭在侍弄一塊小菜園。

老漢的頭發眉毛已經幾乎全白了,身上隻穿著一條黑色長褲和一件白襯衫,挽著的褲腿上沾了些土,一眼看上去,就是一個地地道道的老農形象。這樣一個瘦瘦小小的人,顧爽有些無法將他與那個掌握全村大權二十年的強勢村支書聯係到一起。

但是,麥子嫂一開口,也就確定了這個老人的身份:“滿囤爺,您忙著呢?您今年打算種點兒啥啊?前幾天,俺家得了一些哈密瓜種,據說種出來的瓜,又香又甜,您要是種,我過會兒給您送幾粒來!”

王滿囤老人扶著鋤頭直起腰來,看向麥子嫂笑笑,笑容慈祥溫暖:“那就麻煩長東家的了!”

“滿囤爺,您這話我可不敢受!”麥子笑著,看王滿囤的目光看向顧爽,連忙笑著介紹道,“滿囤叔,這位是天澤公司的老板顧總。”

“我叫顧爽,滿囤爺叫我顧爽、小爽都行啊!”顧爽笑著向王滿囤點頭致意。

王滿囤笑嗬嗬地道:“原來是顧總啊,我知道我知道,顧總給咱們四個村子蓋學校,又把那幾個老姐姐老哥哥接了去養著,我王滿囤佩服啊!”

說著,王滿囤將鋤頭放到牆根上,從菜園子裏走出來,招呼顧爽和麥子嫂進屋:“顧總啊,進屋坐!”

顧爽笑笑,也不再客氣,跟著王滿囤走進屋門,一個老嬤嬤從裏屋裏迎出來。

麥子嫂立刻叫道:“滿囤奶奶,您在家裏忙啥呢?”

老嬤嬤笑道:“給你滿囤叔做了雙鞋,買的鞋子他總說穿著不得勁兒!”

“哎呀,奶奶您這麼大歲數還能做鞋,說明您眼明心亮啊,我這年輕的都沒法比呢!”麥子嫂笑嗬嗬地說著。

顧爽已經跟著滿囤叔進屋在椅子上坐了,聽到麥子嫂的應酬功夫,真真是佩服啊。你看看人家,什麼話都能接上兩句,還能說說笑笑的那麼熱鬧,她就來不了這一手,有啥說啥,說完再就沒話可說了!

“別光顧著說話,去沏壺茶來!”王滿囤指使自己的老太太。

麥子嫂連忙笑道:“有我在,哪能讓滿囤奶奶動彈,我去,我去!”說著,已經跨出屋門,徑直去廚房了。

顧爽見此情形,更是佩服不已。

王老嬤嬤比較溫和,嘴角掛著溫溫的笑,顧爽看她轉過目光來看自己,站起來和老嬤嬤打了招呼,老媽媽轉身進屋,很快端出一盤瓜子糖果來,放在顧爽旁邊的桌子上,就又掀簾子進裏屋去了。

“顧總啊,你今天來找我老頭兒,是不是為了上午瞎牤子的事兒啊?”王滿囤開口直奔主題。而且,一語中的,這才讓顧爽感覺到,眼前這個看起來樸實憨厚的老人,曾經掌握村支書大權二十餘年。

顧爽也喜歡這種爽爽利利的談話方式,笑笑道:“是啊,滿囤叔。”

“說起來,我建養老院,接了幾位老人去贍養,並非圖謀什麼……那宅基地賣的錢還有幾位老人在村子裏的補償款,我原本就和幾位村長都說好了,都交給老人們自己,萬一我想不到的事情,他們有錢傍身,也方便些。隻是,我想的太理想了化了,沒想到會出這種事……”說到最後,顧爽不禁搖頭苦笑。

看著顧爽臉上苦澀的笑容,王滿囤也在心裏感歎。人家本來隻是發善心行善的,沒想到會惹到這種麻煩……唉,其實,她還不知道,這事兒並不是瞎牤子一個人的事,那瞎牤子不過是被人攛掇出來當了槍了。

這件事,若非顧爽找上門來,已經卸任好幾年的他,為了避免村幹部們多想,本來是不想摻乎的。

可見了顧爽,聽她說的這麼實誠,王滿囤怎麼也沒辦法再讓自己裝不知道的了。不管怎樣,人家非親非故地能想著村子裏的人,帶著大家夥兒掙錢過好日子不算,還想著孩子和老人們……在這個社會裏是多麼的難得。

這樣的孩子,值得他出頭。這份善心,也值得他出麵維護。

“那瞎牤子也就是耍耍橫,鬧不出啥大故事兒。”王滿囤說了一句,勸慰了一下顧爽。

顧爽抬頭對老人一笑:“嗯,滿囤叔說的對,我也知道,您放心吧,我既然已經建了養老院,就不會半途而廢的。等第一批老人適應了,我很快就會安排第二批老人入住了。”

“好,好,那就好!”王滿囤連聲點著頭,又對顧爽道,“瞎牤子那裏你不用擔心,當年二哥和二嫂子收養這個孩子的時候,我就是證人;;再後來,二哥去世,那個畜生虐打二嫂子,也是我做的主,給他們斷絕的母子關係。這件事,我會作證的,瞎牤子也就是瞎蹦躂,翻不出啥大浪來。”

“那就好,有您這句話,我就放心了。”顧爽心中放下一件事,臉上的笑容也多了起來。

麥子嫂端著茶走了進來,看到兩個人的表情,知道兩個人談的投契,也暗暗放下了心,笑著道:“滿囤爺,還是您整治的灶台好用,一會兒就把水燒開了。”

“長東家的,你這是誑著我去給你們家盤灶台還是咋地?”事情談妥了,王滿囤也開了個不過分的玩笑。

“嘿嘿,滿囤爺,我哪敢啊!”麥子嫂,給王滿囤和顧爽沏了茶,又給屋裏的滿囤嬤嬤送進去一杯,一邊兒忙乎著,還一點兒不耽誤說話。

顧爽端著茶杯,很高興地問:“聽著,滿囤爺的盤灶盤炕是一絕啊?”

“哪裏……別聽長東家的瞎咧咧。”王滿囤立刻否認。

麥子嫂卻道:“滿囤爺,您老再謙虛也白搭,咱們四裏八村的哪個不知道,您從年輕的時候盤炕就是一等一的好手?您盤的灶炕,可是能少三十年不用修呢!”

“三十年?好厲害!”顧爽感歎一聲,轉而對王滿囤道,“滿囤爺,我正盤算著給老人們盤上火炕,過冬了,老人們還是睡火炕舒坦。能不能請您老出山做做指點啊?”

看王滿囤沉吟,顧爽又道:“滿囤爺,您老放心,不用您親自動手,您隻在他們幹的不對的時候給指點一二就行了。哦,這叫把頭。我請您去給個把頭兒,行不行啊?”

“這……”王滿囤這人雖然已經從村支書位子上退下來好多年了,但還是不願意太接近顧爽,隻怕被別人說成攀附富貴。可今天見了顧爽,卻實在覺得投契,而且,和顧爽有沒有錢沒關係,隻是覺得這個孩子實誠、懂事、踏實,加之顧爽說的又誠懇,讓他一時竟說不出拒絕的話來。

“滿囤爺啊,您不知道,我那裏可是好多老人呐,不僅僅是二嬤嬤他們,我那邊兒的種植園和養殖場裏,好多老人,有市裏的,也有咱們四個村子裏的……您要是去了,指點他們幾回,剩下的時間,也可以去和老人們聊聊天喝喝茶,有時候他們還下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