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抽了抽鼻子,冷冷的鼻涕直直往下止都止不住,劉士官見狀,心下著急,知道是長官的大煙隱犯了,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又不可能去取煙具。
軍政總參謀白先生是位非常體麵的軍人,幾大封建軍閥都是他一手降服,這位陳師長的軍隊正是他招的安,給他掛上的國民政府的星級軍銜。
白先生將他劈頭蓋臉的教育了一頓:「山東沒鬧夠,還跑到南京來鬧?自己的部隊都不管了?!」
陳昭廷尊敬他,但是尊敬的有限,正是因爲他將自己派到渤海,失了十萬兵力。
但不管怎麽說,白先生權利比他大,地位比他高,他必須笑嗬嗬的應和:「這不是過來看看嘛,過幾天就回去了。」
白先生對他的風流韻事不敢興趣,隻是警告他:「宋家的人,你少招惹,不利於我們內部團結。」
軍醫說傷口比較深,需要去醫院縫針,白先生揮手:「趕緊去吧,流得滿地都是血,忒嚇人。」
陳昭廷抹了把鼻涕,拉下劉士官的耳朵:「你你」
「我知道,長官!馬上準備好!」
陳昭廷狠狠的橫了他一眼:「打聽一下姓宋的住哪家醫院,我也去住!」
陳師長的傷勢看起來嚇人,血水不曉得流了多少,剛剛包紮完畢,劉士官立即關上房門,從小皮箱裏拿出煙具,不消一會兒,白色的病房裏充斥著甜香的熏煙。劉士官立在一旁,陪著長官將宋家姐妹辱駡一通,待大煙滋入五髒,陳昭廷激烈的情緒這才稍加緩解,恨意倒是一分不少,隻不過壓到心底越發沉悶。
次日早晨,許多看了報紙新聞的各界人士,絡繹不絕的來到此處拜訪陳昭廷。
菊田社長尤其突出,他送來一位日籍年輕女士,女人穿著白色櫻花和服,低眉順眼的是個柔和美人。
陳昭廷看了又看,甚至還摸了她的手,菊田從懷裏抽出一張信封,由隨從遞交到劉士官的手上:「這是我們一點點心意,希望您能用的上。」
菊田有禮,這樣的禮他可一點兒都不想要!
私下接觸,那是秘而不宣的,菊田這麽公然來拜訪,還送予重金美人,要是他收了,豈不是對外界默認自己是親日分子麽!
親日代表什麽?不就代表著他陳昭廷有意向進入僞政府麽?
這他媽的!這不是把他放在火上烤麽。
陳昭廷讓人把他們請走,氣悶的下床,站在床邊吹涼風。
「長官,有位汪先生想要拜訪您。」
待他把人招進來,這才知道此汪非彼汪,僅僅是個做生意的小蝦米,以前還主導一條鐵路綫,如今鐵路經營權落黃家手裏,已然江河日下沒有分量,靠幾個小工廠維持體麵。
不過這晚,陳昭廷吃了一頓香噴噴的飯菜,汪伯明汪少爺可是爲他提供了宋家小妹不少密辛。
第二日的娛樂小報上,一整塊兒版麵專門拿來描述宋家四妹的風流韻事,道她在念書的時候怎麽亂搞女學生,還沒畢業就出去找情郎,又跑到北方是如何勾引軍長高官。回到南京後又是如何勾搭汪家少爺,玩膩了才一手丟棄,轉而同黃家二少卿卿我我。
總結起來,就是放蕩二字,再多加兩個字,就是沒有廉恥,誰要是娶她,誰就準備戴綠帽子吧!
俊英給大哥的後背墊上兩隻白色大枕,正坐在床邊,給大哥喂粥。
宋振騏靠在床邊,眼皮沉沉的半闔著,晦暗的盯著俊英。
「吃啊大哥,早上都沒吃什麽東西,這樣身體受不了的。」
宋振騏勉強吃了半碗粥,拖過俊英的手,五指插入的放到腿上:「我困了,陪我躺一會兒吧。」
俊英脫去外套,現下天氣熱了,裏麵僅著一件真絲係領的襯衣,下麵是百褶襯裙。
她貼到大哥的懷裏,手指觸摸著大哥的胸口,腦袋在他的頸間磨蹭兩下。
宋振騏低首望她,俊英抬起頭,男人便吻了下來,蜻蜓點水的開啓她的唇瓣,柔情肆意的舔吮著她的牙齦和唇舌。
他緊緊的捁住小妹的腰際,大手從中間鑽了進去,俊英及時摁住他的手背:「不要啦等你出院行麽?」
宋振騏沉醉的聞著小妹的頭髮,眼裏漸漸放空:「俊英」
算是大哥對不起你,你一輩子跟著我。
爲我生兒育女,不要再見別人,我一輩子養著你。
那種垃圾貨色,想都不要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