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肉時手中一把黃金刀柄的小刀熟練的閃動,每次都是一大塊熟肉割下,幾口酒吞了進去,他後麵的兩個女奴上肉的速度都及不上他吃的速度。
據案大嚼的這個豪猛胡將就是燕國車騎將軍慕容評,慕容評出自鮮卑七部中的莫羅,莫羅是鮮卑七部中實力前三的部族,和王族關係緊密,慕容評的姨媽就是燕王慕容雋的親生母親,慕容評也算是燕王的表兄,雖然他也姓慕容。
慕容評看似粗豪,其實打仗最為陰狠,最擅長輕兵突襲,臨黃一戰就是慕容評分兵突襲的結果,繞過了魏軍防線突襲身後魏民,造成了重大的平民死傷。
慕容評身邊和他同列的一席,坐著的胡將正是輔國將軍慕容恪,這次慕容恪來訪,就是和慕容評討論鄴城戰事,也隻有他和慕容評能夠並席而坐,從官位來說慕容恪還比慕容評高了一級。
現在鄴城一東一西就是慕容恪和慕容評各領五萬大軍駐紮,現在沒有死命的攻城,城中時不時的有小股平民出城逃亡,基本都被城外的鮮卑騎兵不是殺就是抓。
現在鮮卑就是放開南北兩邊的路途,使城中軍民以為有路可逃,瓦解城中士氣,北麵是鮮卑王庭所在,鄴城軍民能走的也隻有南邊。
慕容恪也是名將,故意每隔十天左右就進行一次低烈度的攻城,每次城中稍作抵抗,就讓奴兵丟盔棄甲的敗退,想引城中魏軍來追擊,不過此時守城的將領是天聾地啞武士統領荊鋒。
荊鋒為人老到,用兵雖沒有出奇之處,但深得一個穩字,就是不上當,慕容恪也是無可奈何,也就這樣僵持下去。
現在西秦氐族對西北用兵,不少部族都不穩,但燕王慕容雋向來心懷大計,不願再鄴城和上下一心決一死戰的魏軍拚個兩敗俱傷,所以慕容恪也隻有順著燕王的意思來辦。
這次慕容恪來找慕容評,就是商量攻城事情的。
慕容恪哪怕是在很熱的帳中,也是一絲不苟的將衣甲整整齊齊的穿戴停當,額頭上都冒汗了,也是正襟危坐。
下麵有十幾個胡將也是整整齊齊,哪怕吃得滿頭大汗也沒有解衣,這些都是慕容恪帶來的將領,和他們的主將一個模樣,可見慕容恪治軍之嚴。
那些酒酣耳熱隨意將衣甲脫在一邊袒胸露乳的胡將,全是慕容評的手下,兩人帶兵的差異就在這裏。
慕容恪用軍紀治軍,慕容評用個人魅力治軍,兩人手下的戰力可謂冠絕鮮卑各族。
放下手中的酒碗,慕容評斜眼看看慕容恪,酒水在胡須上滴淌:“我說三奴兒,你找我難道就是來吃頓飯的?到這裏一句話不說,沒聽說你糧草緊張啊?反倒是我這裏軍糧都接濟不上了。”
三奴兒是慕容恪的小名,向來沒有人敢這樣稱呼慕容恪,隻有燕王會有時如此稱呼他,也是在私下的時候,不過慕容恪向來心思藏得較深,淡淡抬眼看了慕容評一眼,看到慕容評如此粗魯的模樣,一向正經講究軍紀的慕容恪心中不喜,眼中透出鄙視,怕被慕容評看到,慕容恪頭一低,避開慕容評的目光。
“不知車騎將軍對現在鄴城戰局有什麼看法?如何才能盡快攻下鄴城?”…,
聽了慕容恪這話,慕容評一咧嘴:“我來這邊助戰,大王要求我要聽從你的指揮,你是主將,我就懶得動腦子了,你怎麼說就怎麼打,不過我手下的戰士可不能拿去攻城,和冉魏的那些瘋子硬碰。”
慕容恪:“我連續下令示弱了一個多月,鄴城現在糧食不夠,認為有了機會,城中兵力調動頻繁,顯然已經中計,我看不出這幾天,城中軍隊就會出城尋我決戰,這就是機會,破城與否就在這幾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