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禦史?”在看到裴祈的瞬間,容欽幾不可見的蹙起了眉,在聽到他話後,那本就不好看的臉色更是沉了沉。
蘇禦史,在裴祈行刑那日之後,便早早的退出了朝堂,他知道裴祈的金牌令箭在蘇禦史手上,所以暗中派人尋到了蘇禦史的隱居之處。
隻是那些派出去的探子至今為止都並未發現蘇禦史有何異動,為什麼今日他會出現在這裏?
罷了,現在不是糾結這些的時候。
容欽抿去眼中的疑慮,低下頭理了理並沒有褶皺的袖子,動了動唇:“蘇大人對愚笨的見解倒是與眾不同,隻是你維護左相的意思是否過於明顯?在朝中結黨營私,其罪……可是當誅。”
次話一出,原本因為裴祈的抬杠而躁動的大臣,不約而同的安靜下來。
容欽的話,雖然是在為她方才的言行給予反擊,但暗地裏也是在警告那些還在追隨段千鈞的黨羽,倘若今日他們依然願意站在段千鈞那邊,他們的下場就會如此。
所謂話中有話,便是如此了。
沒有容欽預想中的沉默,裴祈淡然一笑,不卑不亢的迎合上去:“右相大人多慮了,下官不過是說出心中所想,可並未曾與左相大人結黨營私。”
“不過說起來……這種事情在朝堂上,可曆來都是頻頻而出,你說是嗎,容大人?”
裴祈的話意有所指,還刻意咬重了“容大人”三個字,擺明了就是在說真正結黨營私的人不是她裴祈,也不是左相段千鈞,而是眼前這個義正言辭,滿口道義的當朝右相。
這般直戳心口的話語,讓本沒打算將“蘇禦史”放在眼中的容欽,又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
這分明是與蘇禦史一模一樣的人,就連稀疏的眉毛也都如出一轍,為何給他的感覺,卻分外陌生?
蘇禦史,哪怕先前跟在裴祈身邊,也是小心謹慎,何曾說出過這麼放肆大膽的話?
不對勁……
容欽麵色一寒,危險的眯起了眼,看向裴祈的目光讓人不寒而栗:“蘇禦史的意思,莫不是在說那結黨營私之人,正是本相?”
裴祈挑眉。
嗬,急了?
“下官不敢。”裴祈頷首,惶恐卻不達眼底,嘴角帶笑,十分敷衍的朝容欽賠了個不是:“容大人為先帝心腹,平日裏忙的不可開交,哪會顧得上拉幫結派這些無聊之事?是下官逾越了,還請容大人恕罪。”
唔……還是跟以前一樣,不過說兩句就動了怒。
不過,容欽越是生氣,她就越是開心,如果有一天容欽就這麼被她氣死,那她就算跌落懸崖也會笑出聲來。
“蘇大人既然知道自己逾越了,那便管好自己的嘴,你與本相之間尚且存在尊卑一別,還望蘇大人莫要將自己……”
“真的當成了一位禦史大人。”
容欽的話,讓方才還在沾沾自喜的裴祈瞬間如臨寒窟,或許是因為習武之人養成的壓迫感,又或許是在丞相府中作為葉柔對容欽產生的恐懼,她隱隱感覺,容欽的話裏不光是在提醒她尊卑之別,還有那從他心底萌生的,濃濃的殺意。
他想殺了蘇禦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