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可……”
臨喬叫出女孩的名字，黑色淩亂的恐怖塗鴉覆蓋著視線中的一切，光透過黑暗，那是耀眼的白晝。
戴著眼鏡的君書陽朝著臨喬微笑，他衝臨喬張開雙臂，眼角卻流下淚水。
臨喬臉頰上忽然一涼，他呆呆的摸著自己的臉，分不清是眼淚還是雨水。
大雨滂沱中，著火的教室裏戴著麵具的老師擁抱著自己的學生。
恍惚中八岐蛇和鍾明朗扯住臨喬的手臂，將臨喬推向遠方，那裏是灰蒙蒙的天空，冰冷泥濘的道路。
艾普麗正在哭泣，曾經的鬼童們變成了真正的小孩，他們圍坐著痛哭，旁邊饑餓的嬰兒嗷嗷待哺。
臨喬分明看到中間死去是金發的男孩，臨喬顫抖道：“奈爾森……”
“在叫我嗎？”有人牽住臨喬的手，帶著臨喬旋轉起來，他們似乎在茂盛的叢林中舞蹈，周圍的炮火灑落。
穿著紳士的奈爾森伸手擦拭著臨喬的淚水，他另外一隻手摟著臨喬的腰肢：“您該回去了，您的尾巴很漂亮，我愛您。”
臨喬果真看到自己的魚尾，還看到阿爾吉爾統治下的怪物倉庫。
機械之心在旋轉，金色的齒輪在陽光下熠熠生輝，海水變成紅色暴漲淹沒了村莊，道長和桃婉諾沒有從青山中走出，他們手牽手泯滅在漫天的紅色中。
臨喬大口的呼吸著，他想停留想抓住什麽，到最後卻是一片恍惚。
終於臨喬聽到了自己耳邊一直呢喃的聲音在說什麽，那道聲音聽不出男女，帶著悲天憫人的意味。
“隻要是人就會有弱點，你的弱點是什麽？”
“告訴你一切的是誰？你有察覺自己存在的痕跡嗎？”
“你怎麽確定自己經歷的是真相？有沒有可能這一切都是謊言？”
“岩庭，是的，岩庭，你也覺得他很厲害，所以他沒必要騙你對嗎？”
“你的心不是至善，你的聰明不是大智，你的容貌也會被輕易取代。”
“臨喬，你告訴我，沒有經歷過磨難，毫無長處的平庸之輩，你憑什麽有恃無恐？你的自大到底來源於什麽？他們那麽努力，為什麽隻有你是特殊？”
臨喬腦海中一片混亂，他知道這道聲音在套話，神智被影響的刹那，像是掉入充滿光怪陸離的律動中。
精神汙染令臨喬恐懼，焦慮，自我厭惡。
他控製不住的想要哭泣，想將自己蜷縮起來，想放棄意識徹底消失，逃避一切。
不行，不行啊。
臨喬在否認的念頭升起時，劇痛襲擊著全身。
“哈。”疼痛反而讓臨喬難得的清明，他心想，問話這個玩意算什麽東西。
“我以為你會問什麽，原來是挑撥離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