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置一模一樣,都是生在她欺霜賽雪的脖頸之上。

陸宴的神色微恍,猝然抽回了手。

沈甄見籠罩於她身側的陰影驟然離去,便瞬間轉回了身子。

她用那雙波光瀲灩的雙眸,一動不動地盯著他,一字一句道:“陸大人,查完了嗎?”若是不她下睫毛長些,隻怕大滴的金豆子就要這樣砸下來了。

也不隻是為何,陸宴看著她那樣的眼神,心髒驟然發疼,又是那種疼法,他強忍著,握拳抵唇道:“查完了。”

“有何不妥嗎?”

“暫無。”

被他剛剛那樣撥弄,沈甄的頭髮都亂了,她紅著眼眶,剜著他,質問道:“敢問大人,若是我這兒的香粉有問題,那為什麽,陸大人您沒有問題,您昨日,不是也來過嗎?”

話音一落,縱然是陸宴這樣最是擅長麵不改色的人,心都忍不住跟著一虛。

可這男人到底為官多年,自然不是沈甄三句兩句便能問住的。

他俯視著她,一雙黑瞳,瞬間軋過她視線,“百姓配合官府辦案,乃是本分,本官既是給你看了搜查令,又洗脫了你的嫌疑,沈姑娘到底是哪裏不滿?”

沈甄不語。

縱然心裏有滿腹不滿,但仍是不敢頂撞於他。

陸宴看著她的小臉,胸口疼的厲害,從她身邊走過,沉聲道:“本官還有其他事要處理,外麵自會留下兩個人幫沈姑娘把這幾個箱子抬回去。”說罷,他繞過一個紅漆木的屏風,徑自離去。

——

回到衙門之後,陸宴才發現,他手中,竟是還握著那把折扇。

扇骨之上,好似還殘餘著一股沁人的香氣。

他煩躁地將案卷闔上,心底憋了一處暗火。

若是她沒有問題,那接二連三的夢算怎麽回事?難不成還能似那些江湖道士所言的,是前世的回憶不成?

笑話。

他正想著,就到了傍晚時分。

今日街上熱鬧,紅綢鋪了滿地,歡聲笑語不斷,敲鑼打鼓也不斷,幾個小孩子砰砰跳跳,指著花轎就喊:新娘子!看!是新娘子!

陸宴這邊呈文還未寫完,隻覺外頭太吵,整個人麵色發沉,頭上烏雲密布,恨不得將外麵那些鬼哭狼嚎的孩子一個個都扔回家去。

外麵越來越吵,媒婆的嗓子都要竄上雲端了。

旋即,陸宴抬首,將手中的狼毫,朝筆筒,一擲。

就在這時,京兆府尹鄭中廉和另一位少尹孫旭一同走了進來。

孫少尹拱手對陸宴行了平禮,笑道:“陸大人還忙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