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她是想通了,既是有求於他,她再端著,再躲著,若是把他躲走了,泓兒怎麽辦呢?

還不如順著他。沈甄想。

陸宴見她遲遲沒有接下來,便略過她,徑直朝裏麵走,直接坐到了床榻上。

沈甄微微咬唇,緊跟著坐到了他身邊。

陸宴深邃的眼眸肆意地打量著她,無關情欲,皆是探究。

按說沈甄從小在侯府長大,見到的王孫貴族、達官顯貴、不計其數,是萬不該被這端起的氣勢給唬住的。

可偏生陸宴這人的神色,她什麽都看不透。

看不透的東西,就像是突然降臨的暴雨,就像是深不見底的大海,就像她猝不及防地成了他的外室。

自然會多了一絲恐懼。

沈甄的指尖剛一顫,就被她死死攥住。

他注視她許久,忽然開口道,“你身上,怎麽這麽多香囊?”胸前一個,襦裙上一個,這床榻上還放著一個。

他終於還是問到了。

沈甄深吸了一口氣,用極低的聲音道:“我自小身上帶著一股淡香,母親不願讓別人知道,便教我製香,我佩戴香囊,也是為了遮住身上的味道。”

聽了這話,陸宴倒是回想了一下,近來見她,確實,無一時不佩戴香囊。

但終是沒有今日多。

“是麽。”他緩緩問了一聲。

楹窗之外,微風拂過,帳紗輕擺。

沈甄主動湊近了他,一寸,再一寸。繼而緩緩抬起如柔夷一般玉手,手指彎曲,撥弄開了一下領口。

纖長白皙的脖頸緊緊繃直,如此線條,倒是比高聳的青山更美一些。

陸宴一動不動,就那麽看著她,像是一匹從未餓過的狼王,在等著獵物主動投降。

四目對視,何嚐不是一種僵持?

沈甄見陸宴沒有任何要給她台階的意思。隻好一咬牙,湊了上去。

她整個人都貼到了那暗紫色的官服上麵。

陸宴低頭,幾不可聞地輕笑一聲。

旋即,將高挺筆直的鼻梁嵌入了她的脖頸,灑上了一層薄薄的濕氣。

第13章 故意

淡淡的清香飄了滿懷,他偏頭凝視著她,目光灼灼,仿佛如冬日的烈陽,乍暖還寒,這股壓迫感,使得沈甄情不自禁地咬住了下唇。

他抬手捏了一下她紅透的耳垂,低聲道:“這是故意的?”

陸宴貫是這樣壞心眼的人,他非逼得你把心裏的那點羞澀都說出來,一絲餘地不留,他才滿意。

沈甄看著他眼中的戲謔之意,貝齒輕顫,硬著頭皮點頭,“是。”

話音一落,陸宴便用食指抵著她的下頷,輕聲道:“會伺候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