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透不過氣的感覺,又來了。

她也不知為何他總是喜歡在桌上行那事,可她一想到之前那被磨破皮的膝蓋,兩條腿是怎麽都抬不上去。

沈甄最不喜的那種姿勢,這世上的男人沒人不愛。

陸宴見她遲遲未動,以為她是羞澀,便環住了她的身子,低頭去咬她的耳垂。

輕咬重嘬,男人鼻息裏的熱氣和幾不可聞的喘息聲,皆入了她的耳朵。

她的身子不禁抖了抖。

可久久過去,她的目光仍是回避,兩隻小手抵著他的胸膛,有幾分拒絕的意思。

陸宴眉宇微蹙,伸手拍了拍她,沒有月事帶。

她的小日子沒來……

沈甄被他熟絡的動作弄得臉頰發燙,情急之下,她隻好掀開襦裙,給他看了膝蓋上還未消退的青紫。

白嫩的肌膚上紅紫皆有,任誰看了,都要認為在她身上作惡的那個人,絲毫不懂憐香惜玉。

也許陸宴也覺得眼前的傷痕太過,便以拳抵唇,輕咳了一聲。

將她放回到榻上的時候,陸宴難得自省了一下。

沒再讓她的膝蓋用力。

然而換了個姿勢,情況還是沒好到哪裏去。

他喜愛燃燈,而她卻隻喜歡黑暗,背過身的時候還好,至少瞧不見他眼含嘲弄的目光。

眼不見,便也能做到通通由著他去。

可一旦像這般四目相對,她的心肝便提到了嗓子眼。

恍然間,她覺得自己就如同搖擺不定的浮木,身處於無邊無際的大海中……

頭上僅有一根簪子也終是“叮”地一聲墜落在地,三千青絲盡數散下。

好生狼狽。

她的十指暗暗蜷起,死死地摳著雕花的榻沿,指尖都褪成了白色。

陸宴低頭看她,若不是親眼所見,他很難相信,這樣一張不食人間煙火的臉,竟會生出如此撩人肝腸身子。

當真是至純則欲。

沈甄被他逼的險些都要哭出來了,語無倫次道:“大人,別看了,別看了。”

偏偏陸宴這人心腸都是黑的。她越是抗拒,他越是盯著她的眼睛瞧。

縱使她千般旖旎,萬種妖嬈,也奈不住郎心似鐵,反覆推磨。

直到真給她逼出了眼淚,他才親了親她的眼皮兒。

月色朦朧,直到男人的一聲悶哼響起,她的小手才漸漸鬆開。

也不知是潔癖發作,還是善心發作,陸宴看著攤在榻上動不了沈甄,竟親自抱著她去了一趟淨室,替她收拾了一番。

夜色沉沉。

沈甄實在難以入眠。

她盯著房梁,一動未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