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宴並不在她身邊。
跨進鷺園,扶曼整個人都驚呆了,見過富貴的,可沒見過這般富貴的。
這裏這般大,她要怎麽查?
她被一個小廝帶領著,慢慢走過青石板路,路過春熙堂時,她恰好聽到裏麵傳出來的笑語,若有所思。
這裏,就是主院了吧。
最終,她被人帶到了鷺園的最北邊——冬立苑。
扶曼算了一下方才一路走來的時間,心都涼了一半。
鷺園佔地數闊,郎君將她安排到如此便宜的地兒,看來是不打算接受自個兒了。
進了內室,扶曼連連歎氣。
她坐在妝奩前,對劉嬤嬤道:“嬤嬤,您給我稍微拾掇下,我想去給主院裏住著的那位打個招呼。”扶曼說話聲極慢。
劉嬤嬤道:“娘子這是作甚,那主院裏住的也不是當家主母,不過是和娘子你一樣的妾室罷了,你何必……”
劉嬤嬤還沒說完,扶曼就打斷了她,緩緩道:“嬤嬤,你就給我收拾下吧,我,早晚都是要見她的,不想叫郎君覺得我沒規矩。”
劉嬤嬤歎了口氣,這小娘子哪裏都好,就是這脾氣,實在是無甚特色。
畢竟她嘴裏的拾掇,可不是打扮的意思,而是去裝飾的意思。
不得不說,扶曼其實生得很美,媚眼如絲,婀娜多姿,一顰一笑,都帶著一股招搖。
一看就是女人堆兒裏最不受歡迎的那種臉。
若非要是從她身上挑出個毛病,大概就是她的膚色沒有那麽白,看著倒是又些異域風情。
調教扶曼的嬤嬤一早就告訴過她,像她這樣的臉,是萬萬不可施妝弄粉,頂著金珠步搖去見主母的。
雖然“秦嬈”不是衛家主母,但放下眼下,依然是她要討好的人。
劉嬤嬤給她綰了個最簡單的發髻,然後道:“小娘子姝色驚人,即便什麽都不畫,一樣能把旁人比下去。”
扶曼看著銅鏡中的自己漸漸出神,喃喃道:“別的我都不怕,隻怕郎君從一開始就防著我,我若是什麽都打聽不到,那該如何交差?”
劉嬤嬤歎口氣,道:“隻要有趙大人在,即便郎君心裏對你有防,但好歹不會教您獨守空房的。”在劉嬤嬤看來,隻要郎君肯進了她的院子,接納她的人,就是遲早的事。
畢竟,這世上,誰不是身不由己呢?
隻有生了情分,才能生出體諒。
劉嬤嬤拿著木梳,給扶曼理了理鬢角,道:“要我說,小娘子也不必太過擔心,等日後郎君對您生了情分,您再擔心也不遲,而且趙大人也說了。隻要小娘子您有了身孕,便不用再傳消息了,您哥哥自然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