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甄長長的睫毛如蝶翼一般隱隱顫動,皺眉,未醒,一個翻身,隻留給他一個背影。

他的手驟然落了空。

密林間的風透過楹窗徐徐吹來,陸宴收回手,食指放於唇上。

閉目沉思,一夜未眠。

——

翌日一早,沈甄緩緩醒來……

熹微的晨光剛剛入眼,她便聽到一道沉沉的嗓音;“知道你睡了多久嗎?”

語氣不善,沈甄“騰”地一下坐了起來。

她看著外麵天都亮了,連忙下地,一臉愧疚道:“大人怎麽不叫醒我。”

陸宴冷嗤一聲,“我叫你,你得見嗎?”

沈甄臉一紅,心道她真的睡的這樣死嗎?

可她定了定神,竟根本想不起來昨夜發生了甚,也不知道自己怎會宿在這裏。

“大人,咱們怎麽會在這?”沈甄抬眼看他。

陸宴不但不答,還抬手拍了沈甄的後腦杓。

十分不耐地道了一句,走了。

沈甄默默跟上。

第35章 心軟

也許是這一路上氣壓太低,所以一進鷺園,沈甄立馬鑽回了自己的春熙堂。

甫一進門,棠月便道:“姑娘這脖子……”

經她一提醒,沈甄才忽然想起,昨夜在密林裏,那人可是啃了自己許久。她本能地捂住了自己的脖子,低聲道:“給我拿個銅鏡來。”

棠月回身遞給她。

沈甄舉起銅鏡,半眯著眼睛一看,小臉“騰”地一下就炸開了。

昨日那些偏粉的印記,眼下皆成了暗紅色,看著好不滲人。怪不得方才楊宗在看她了一眼之後,立馬就低下了頭……

思及此,沈甄連忙從妝奩裏拿出些脂粉來。

塗塗抹抹,仍是遮蓋不上。

棠月看著她眼底濃濃的倦色,道:“姑娘累了吧,奴婢伺候您沐浴?”

昨日騎馬顛簸了許久,她的雙腿已是疲憊的動彈不得,但想著今日是除夕,身上怎麽也不能留下舊塵,便從善如流地點了頭。

沈甄走入淨室,褪下裙裳,褪下中衣,赤足踏入水中。

她緩緩坐下,溫熱的水最終漫到了她的脖頸處。一室氤氳。

舒服的不禁讓她閉了眼睛。

棠月扶著她的身子向上一提,使雙肩露出水麵,一邊揉捏,一邊道:“過了年,姑娘就十七了吧。”

沈甄身子一頓,點了下頭。

十七了嗎?

遙記得去年這時,雲陽侯府還是那個門庭若市、來往賓客絡繹不絕的雲陽侯府。

年初二,長姐回門,還曾握著她的手打趣她,“甄甄,方才來送賀禮的那些才俊,你覺得是宋家的五郎好,還是祁家的三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