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七道:“世子爺料的不錯,聖人安撫了東宮後,太子殿下便重新查起了城西渠的案子,說是要找城西渠工圖的初稿,期間還去了一趟禦史台。”

陸宴提了下唇角,果然。

工部、兵部、禦史台,這些地方可都是太子的地盤,太子一旦重新掌權,最先救的一定是他的左膀右臂,雲陽侯沈文祁。

工部這塊肉,他不會放手的。

卻說雲陽侯此人雖然有些迂腐刻板,但不得不承認,他是官場上少有的實幹派,若沒有他,大晉的農業以及水利也不會繁榮至此。

自打三年前雲陽侯升至工部尚書,晉朝的水力調控、防洪、和土地排水的能力,都遠遠超過了其他國家。

每到初夏,黃河的水位便會偏低,至七八月又會下大雨,黃河的堤堰根本無法在抑製洪水的同時灌溉農物。

回數往年,不知道發生了多少次澇災,可在雲陽侯在任的這幾年,澇災確實未曾發生。

聖人對雲陽侯所繪製工圖不止一次發出過讚賞,而這些功勞,均是記在了太子名下。

按說像雲陽侯這樣深資歷的官吏,得他首肯的工程,是斷不該出那麽大事故的……

仔細想想,工圖出問題的可能性是極大的。

不然,太子也不會跪在聽政殿門口替雲陽侯喊冤。明哲保身的道理,誰會不懂呢?

隻是城西渠的坍塌,導致漕運受阻,前方戰事都跟著受了影響,聖人怒氣滔天之際,確實沒有回旋的餘地。

聖人的這一怒,不僅駁了東宮臉麵,更是直接下令禁了太子的足。

太子被禁足的那兩個月,不知傳出了多少次太醫院深夜齊聚東宮的消息。

朝堂上人心惶惶,太子一旦倒下,這時候,誰幫雲陽出過頭,未來的儲君想必都會記在眼裏。

三皇子和六皇子的勢力迅速崛起。

而這些,恰恰就是雲陽侯府求助無門重要原因,不是不願,是沒有人敢。才短短幾個月的時間,東宮便有了樹倒猢猻散的勢頭。

眼下能否替雲陽侯減刑或翻案,便成了東宮的翻身仗。

少頃,付七欲言又止道:“世子爺,不僅如此,太子也在到處找沈姑娘的下落。”

陸宴麵色一沉,“適當之時,把他們往揚州引。”

“屬下明白。”

“還有麽?”陸宴道。

付七道:“東宮這邊好像盯上了現任工部侍郎李棣。”

若是能讓雲陽侯重回朝堂,太子一定會將“刀”架在李棣的脖子上。

思及此,陸宴便想到了沈姌。

究竟是什麽樣的原因,能讓沈大姑娘不敢跟李家對薄公堂,甚至都想到了毒殺了招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