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嗤笑一聲。
他將手裏的折扇往桌上一擲,一字一句道:“李棣,本王教你什麽,你做便是,別惹那位陸大人,雖然都是四品官員,但他同你卻是不一樣的,惹他不痛快,我可保不住你。”
“臣明白了。”李棣攥著拳頭道。
李棣走後,六皇子皺起了眉頭。
原本,按照他們的計劃,太子已該到了病入膏肓,無可救藥的境地,可眼下……那位白大夫,竟是讓死沉沉的東宮,又有了幾分掙紮的能力。
竟然還拉攏鎮國公府嗎?
心夠大的。
嗬。
他頷首寫了一封信,然後對著內侍道:“將這信,送我母後那兒去。”
——
翌日一早,皇宮內,安華殿。
許皇後雙指掐著一封信,放於燭台上,那張美豔絕倫的臉上,多了一道愁。
燃燒殆盡後,她揉了揉太陽穴,低聲道:“莊嬤嬤,那說本宮日日夜夜盼望的事兒,會生變故嗎?”
莊嬤嬤躬身道:“娘娘多慮了,東宮的那位神醫是聖人派去的,又不是陸家世子爺主動獻上去的,長公主的性子您也知道,這麽多年都不參與的事,沒道理到了在這個時候,去支持太子。”
許皇後揉了揉眉頭,歎氣道:“隻有拉攏了鎮國公府,本宮這心才能定下來,長公主那兒行不通,不是還有陸家三郎嗎?”鎮國公手上有兵,長公主有聖寵,而陸家三郎,遲早是要手握重權的。
莊嬤嬤道:“娘娘的意思是?”
許皇後點了點頭,“明兒,你派人把我那侄女喚宮裏來吧,就說本宮要見她。”
莊嬤嬤道:“是許家二姑娘,還是許家四姑娘?”
許皇後道:“叫小七來,她雖隻有十五,但生的最是水靈,人也通透,本宮最是喜歡她,要是沒點真本事,那陸三郎能看上嗎?可別像門外站著的那位鬧了笑話才是。”
門外站著的那位,說的便是剛入宮的孟才人,本名孟素兮,才入宮不足半月,她在鎮國公府求親的無門的事便在宮中傳了個沸沸揚揚。
聽到這,莊嬤嬤不禁笑了一聲,“說起來,這位孟才人,也是個有毅力的,娘娘都冷了她這麽多天了,竟還是日日站在門口候著。”
許皇後道:“他想嫁陸三郎不成,又起了入宮的心思,聖人不過是看在她爹還有用的份上才給了分位,想得寵,還早著。”
“你就讓她在門外站著吧,本宮倒要看看,她能站幾日!”
——
澄苑裏的楊柳發了新芽,嫩綠的柳枝隨著春風飄飄蕩蕩,瀾月閣門前的石階掃的一塵不染。
入夜時,簷角上的燈籠,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