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是輕而易舉。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她糾結於其中,沒有任何意義。

沈甄的睫毛顫顫,半晌,她抬起頭,回握了他的手心,“我知道了,是我想多了。”

語氣平和,聽不出半點生氣的樣子。

陸宴回看她的眼睛,隻恨自己沒法鑽進她的心裏,去探她心中所想。

四目相對,陸宴替她理了理鬢發,輕聲道:“那別哭了?”

“嗯。”她點了點頭。

陸宴重新滅了燈,將她抱在懷裏,輕輕吻住了她的額頭,隻是錮在她腰間的手,比平時緊了一些……

——

翌日,京兆府,簽押房。

陸宴看著手裏的案卷出神,呈文也是寫寫停停,這樣明顯的心不在焉,身邊的人自然都看在眼裏。

孫旭伸脖去瞥陸宴手中的案卷,看清後,不禁皺眉,一件如此清晰明了的盜竊案,何至於讓陸大人出神一整個上午……

孫旭的目光緩緩上移,竟然發現他的眼底還有淤青。

孫旭道:“陸大人昨日可是沒歇息好?”

陸宴仍在出神,腦子裏閃的都是沈甄今早的樣子。

用膳、更衣、用他說話的語氣,皆與往常一般無二,可就是哪裏不對。

陸宴長吸了一口氣。

這回,他覺得自己是真的冤,接連做夢也就算了,竟然還有了夢囈的毛病。

思及此,陸宴煩躁的扔下手中的狼毫。

這時,孫旭提聲道:“陸大人?”

聲音終於入耳,陸宴側頭看他,“怎麽了?”

孫旭一笑,打趣道:“陸大人今日的樣子,倒是有幾分為情所困的意思。”

陸宴的嘴角緩緩放平,陷入了一段沉默。

很多時候,陸宴都想給他的嘴堵上。

“難不成……”孫旭雙眉一起向上提,“是雲枝姑娘同您生氣了?”

陸宴喉結微動,未語,反覆咀嚼著“生氣”二字。

孫旭眼角的揶揄早已掩不住了,他本就不信,陸宴能半點不被風月迷惑。

大家都是凡身肉胎,怎麽偏生他是個例外?

這邊陸宴的事他還沒問出來,隻聽一旁的魯參軍歎了一口氣。

喲。

又是有故事的歎息。

“魯參軍才剛新婚,這是怎麽了?”

魯參軍年逾三十,剛娶了一位嬌妻,前些日子,陸宴和孫旭才去魯府喝過喜酒。

魯參軍又歎了一口氣,“我夫人回娘家了,等會兒下了值,還得去嶽丈府上接人。”

“如此嚴重?”孫旭道。

陸宴聽著他們的對話,倏然感覺眼前的一幕有一股莫名的熟悉感。

他用右手一下一下地叩擊著茶托,頻率漸快,眸中流露出了幾分不安與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