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初七,鄭京兆因身體狀況不佳辭官,準備告老還鄉,太子將京兆府尹的位置,交到了陸宴手上,並借機提拔了陸家其餘兩房的子孫。
鎮國公府心知肚明,太子此舉,便是拉攏陸家的誠意。
一連忙了小半個月,陸宴抽空去了一趟澄苑。
書房內搖曳不熄的燭火,映在兩個人身上,他低頭謄寫呈文,她站在一旁研磨。
陸宴邊寫邊道:“若是累了你就去歇息,不必等我。”說完,抬頭看了沈甄一眼。
這一抬頭,陸宴才發現,她每隔一會兒,便要揉下腰,整個小臉煞白,額間還有些汗。
“怎麽了?哪不舒服?”陸宴道。
話音墜地,沈甄放在腰間的手立馬撤了回來,搖頭道:“大人,我沒事。”
陸宴撂下手中的狼毫,眉心一皺,低聲道:“過來讓我看看。”
沈甄咬了咬唇,知道他一向話不說兩次,隻好硬著頭皮走了過去。
男人將掌心覆在她的腰上,忽然想到她曾挨的六個板子,緩聲道:“是不是近來天氣涼了,你的腰傷又犯了?”沈甄的身子骨不硬實,自從挨過那六個板子,就落了傷。天氣一變,便會隱隱作痛。
沈甄擺手,實話道:“不是的,大人,我隻是小日來了……”
陸宴深神情一頓,回想起醫書中的記載,———“經水不利,少腹滿疼。”
不過,他還是頭回知道,她也有經水不利的症狀。
“疼怎麽不說?”陸宴抬眼看著她,眉宇之間似有不悅。
女子來月事,小腹痛、腰疼雖然都是正常的,但她有腰傷,確實不能累著。
沈甄咬了咬唇,頓了好半天,才道:“下次我一定說,行嗎?”
陸宴捏了下眉心,無耐地歎了一口氣,從一旁的抽屜裏,拿出一罐藥,道:“你轉過身子,我給你上點藥。”
沈甄臉頰微紅,十分乖順地轉過去,解開襦裙,提起中衣,露出半截纖細的、白的晃人的腰肢。
男人給她上藥,垂眸看著眼前不堪一握的腰肢,不由想起了京兆府審犯人用的板子……他喉結微動,低聲道:“當初衙隸對你動手,是我授意,你可怨我?”
沈甄搖了搖頭,道:“是我犯法在先,大人隻是依法辦事。”
“而且,您對我手下留情……這些我都知道。”
陸宴眸色幽深,替她整理了衣裳,“好了,你回去歇著吧,我這兒還有案卷要看。”
“我知道了。”
沈甄點了點頭,出了書房。
直到子時三刻,陸宴才回了內室,見一盞燭火尚未熄滅,不禁提了提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