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弄的?”

“被人挑斷了筋脈。”

沈甄捂住嘴,低聲道:“那你還能……”拿起劍嗎?

將軍的手臂意味著什麽,誰會不清楚?

“不是還有左手?”蘇珩笑道。

天色愈發暗了,一道微弱的陰影映在了他身上,時間倒轉,不由沈甄忽然想起了很多年前……忍不住鼻尖一酸,潸然淚下。

蘇珩看著她的眼睛,低聲道,“怎麽,你嫌棄我?”

沈甄連忙搖頭。

蘇珩拿出一張帕子,替她擦了眼底,“哭什麽,我左手還能打馬球。”

“真的?”沈甄接過帕子,自己擦了擦。

蘇珩的手一空,隨即道:“自然是真的,不信你去打聽下?”

沈甄知道,他這在安慰自己。

默了半晌,蘇珩一臉正色地看著她,“日後,長平侯府便是你的靠山,記住了嗎?”

你受過的那些委屈,我絕不會讓你再受一次。

……

——

京兆府。

陸大人忙碌一日,上午去太醫院調出了大晉開國以來瘟疫的記錄,整整一下午,都沒看完眼前的卷宗。

食指抵額,揉了半響。

孫旭在一旁疑惑不已,他和陸大人共事多年,還未見過他主動查案,便道:“陸大人為何要看這瘟疫的記錄?”

陸宴隨口道:“就隻是看看。”

孫旭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又看了看外頭天氣不錯,道:“一會兒散值,陸大人要不要一同去酒樓喝點?魯參軍和鄭大人都去。”

陸宴抬眸道:“你們去吧,我這還有卷宗尚未看完,就恕不奉陪了。”

孫旭給他比了個佩服的手勢,笑道:“陸大人不愧是長安城的父母官。”

傍晚時分,衙內的人也都走的差不多了,陸宴落筆之時,倏然感覺心口一痛,這種疼法,真真是再熟悉不過。

不及片刻,他便坐不住了,瞧著外麵暗下來的天色,不禁冷嗤一句,果然不讓人省心。

上了馬車後,陸宴低聲道:“今日從保寧坊那邊,繞一圈再回府。”

“屬下明白。”楊宗道。

馬車轉動,一路向南,緩緩駛入保寧坊,然在沈宅門前停下的那一刻,便是連楊宗都不敢說話了。

這沈宅門前,居然……赫然橫著另外一輛馬車。

“怎麽回事?”

陸宴掀起馬車的幔帳,抬眼一望,眸色一沉,心跳都好似跟著滯了片刻。

心口的憤怒瞬間蓋過了疼痛。

這是長平侯府的馬車。

沉默片刻後,陸宴忽然勾起嘴角,眸中含著一股滲人的笑意,轉了轉手上的扳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