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威尷尬地輕咳了幾聲,上前一步,拿了幾個瓶瓶罐罐,隨後將錢放到了案幾上。

見長公主沒想走,許威就知道今兒的事算辦不成了,便找個由子轉身離去。

心道:改日找機會去沈府見她便是。

許威灰溜溜走後,靖安長公主一招手,又叫人將門關上了。

“這鋪子是你的?”

“是。”

靖安長公主找了個圓凳坐下,食指輕敲了兩下桌案,道:“過來。”

話音一落,沈甄那顆忽上忽下的心,又被人揪了一下。

他們說話的語氣,簡直如出一轍。

沈甄走到她身邊,深呼了一口氣,道:“多謝長公主方才出手相助。”

靖安長公主抬眸看她,勾了勾唇角。還成,是個拎的清的。

環顧四周,靖安長公主的目光落在了那個肚兜上,輕聲道:“那是你的嗎?”

肚兜。

沈甄握緊了雙拳。

她清楚,眼下直接否認是最好的,她身上的衣裳整潔,沒有任何曖昧過的痕跡,堂堂長公主不會費心去查她的事。

若是反之,她便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女兒家的小衣落在外男手裏,就是沒有私情,那名聲呢?

可她看著與那人極像的雙眸,終究是點了頭。

“是我的。”沈甄又忙解釋道:“可這都是以前放在侯府的……”

靖安長公主直接打斷了她,“你不必向我解釋,今日的事,我全當是沒見過。”

她若隻是靖安長公主,這一刻,沈甄不知會有多感激她。

可她,還是他的母親啊。

沈甄的心,瞬間起了一層霜。

並再一次意識到,一旦失去了侯府嫡女的光環,她與他之間仿佛隔著天塹。

“多謝長公主。”沈甄低聲道。

小姑娘掩飾的很好,可若是仔細聽,仔細品,不難聽出,其中那絲隱隱的哽咽。

靖安長公主看了沈甄許久,什麽都沒說,隻是在起身離開時,摸下了她的後腦杓,輕聲道:“好了。”

陸宴抵達西市的時候,抬眼便瞧見一群人圍在百香閣門外。

“主子,那是長公主的馬車。”楊宗道。

陸宴眸色一暗,低聲道:“我看見了。”

“主子,咱們可是要進去?”楊宗也算是在鎮國公府長大的,長公主那個脾氣,跟自家的主子簡直是一個模子刻的。

小夫人在裏頭……

“不了。”陸宴揉了揉心口,“咱們走吧。”

半晌後,長公主抬腳從百香閣出來,下意識地朝右邊一望,果然看到了楊宗的背影。

她提了下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