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匹匹駿馬在眼前飛過,球杆相撞,彩漆描圖的馬球在空中飛舞。
“進了!”
“又進了!”
“隨鈺!你行不行!不行你換我來!”
不一會兒,陸宴的馬撞了隨鈺的馬,反手一擊,奪了第二十籌。
一時間,鼓樂聲、馬蹄聲、歡呼聲幾乎要都要穿破了人的耳朵。
隨鈺墜馬,起身之時一邊拍打衣襟,一邊怒罵道:“陸時硯你半分情麵都不給我留!”
陸宴輕笑,也不知隨鈺又說了甚,惹得陸三郎回頭對著女眷看了一眼。
那雙惑人的桃花眼沾了笑意,沒了往日疏離的清冷,立即添了幾分風流之意。
何為真正的風流呢?
閉眼上,且聽周圍那狂狼的心跳聲便是。
沈甄臉上掛著得體的笑容,心裏起碼冷嗤三聲。
一場馬球賽終了,許皇後將沈甄和許意清安置在隔壁的涼亭裏,緊接著又與其他的內命婦說氣話來。
孟素兮聞了聞指尖的餘香,再三糾結後,還是傾身在許後身邊耳語了一番。
許後目光一滯,下意識地看了長公主一眼,輕聲道:“天有些涼了,孟昭容同我去竹蔓閣裏頭添件衣衫吧。”
聞言,靖安長公主若無其事地繼續品茶,在許後離開後,給身邊的嬤嬤使了眼神。
走進竹蔓閣後,孟素兮低聲將去年十月的事又說了一遍。
許皇後的目光不怒自威,她冷聲道:“此事你可確定?”
“臣妾不敢確定。”孟素兮咬了咬唇,道:“臣妾聽聞沈氏女在西市還有間香粉鋪子,她調香的水平高於臣妾,也有可能是臣妾多慮了。”
“但有一點,臣妾可以確認。”
“說。”
“方才沈氏女的香包裏,並無特殊的香料,可那股香氣在她身上卻依稀還能聞得見。”
“你的意思是,可能是她身上自有的香氣?”
“臣妾不敢確實。”
許皇後用右手捏了捏左手的食指尖,深吸了一口氣。
說不震驚,這是不可能的。
陸宴,沈甄。
因著鎮國公府與雲陽侯府昔日並無往來,她真真是沒將兩人往那處想,即便想了,也是在腦中一閃而過。
但不得不說,眼下若是將兩人放在一處重新思考,很多事突然便能說得通了。
比如,陸宴為何會在那日早朝上替沈文祁說話;比如,孫宓為何會在京兆府挨了板子;比如,楚旬為何會成了沈甄的訟師;比如長公主那日為何會出現在西市的百香閣;比如許威被夜襲;京兆府為何不審理此事……
再比如,去年十月,她明明沒有收到沈家女出城的消息,可沈甄偏偏就是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