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氏臉一紅,嘴上仍是不饒人:“我就知道有人朝你學舌了,不過你知道了也沒甚。難不成我這做婆母的還得供著她不成?她是有多矜貴,說句話都說不得了?”
李棣拍了拍自己的臉道:“說得,怎麽說不得?不過是我得用這張臉接她回來罷了!”
一聽這話,文氏更是不樂意,“還要你親自去接?她好大的排場!”
李棣長籲了一口氣,一掌拍在桌案上,“隨便您吧。”
見他發火,文氏氣焰瞬間弱了一半,低聲喃喃道:“發這麽大脾氣作甚……”
沈姌不在,李棣夜裏去了何婉如那兒,他赤身躺在榻上,揉了揉她的肩膀,“如此委屈你,心裏頭,可怪我?”
何婉如道:“妾本就該以夫為天,妾不委屈。”
“睡吧。”李棣輕笑,將手臂從她身上拿開。
翌日一早,李棣正準備去沈家把人接回來,一個小廝氣喘籲籲地跑了進來,“大人,糟了!”
李棣蹙眉道:“出什麽事?”
“夫人、夫人她告您騙婚,將狀紙遞到刑部去了!”
“你說什麽?”李棣道。
“大人,刑部的差役,正在外頭等您呢!”
就在這時,李棣腦中忽然出現了她柔柔的聲音——“今日怕是不行,我小日子還在。”
“還有四天。”
李棣眸色一凜,這才反應過來不對,小廝道:“大人,眼下該如何辦?”
李棣沉思良久,低聲道:“去刑部。”
半時辰後,馬車停到了刑部門前兒,李棣扶著文氏下馬,回頭對何婉如道:“我方才教你的那些,可都記清楚了?”
何婉如道:“郎君放心。”
李棣道:“成,你先在馬車裏等一會兒。”
李棣被人引入堂內,一進門便看到了沈家人,他的嶽父,沈姌,沈甄都在。
刑部尚書姚斌坐在高堂之上,逐字逐句道:“既然都到了,便開堂吧。”
李棣上前拉住沈姌的手臂,討好地笑了一下,“姌姌,昨日母親說的不過是氣話,你先消消氣,咱們有話回家說。”
沈姌甩開了他的手臂,“李侍郎有什麽話,在這說便是。”
見這一幕,文氏不由眯起了眼睛,如不是方才李棣千叮嚀萬囑咐不可在堂上與沈姌爭吵,她恨不得告沈姌一個不敬婆母的罪行。
姚斌拿著手裏的狀紙,對堂中央的兩個人道:“沈氏,這狀紙裏寫的可都是真的?”
沈姌道:“千真萬確。”
李棣看著姚斌手上的狀紙,側過身,用幾不可聞的聲音同沈姌道:“蓄謀多久了?沈姌,你這是要同我撕破臉嗎?”
沈姌的壓著怦怦地跳的心髒,也低聲道:“狀紙我都呈上去了,李大人以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