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甫落,太子身邊的兩個內侍“咚”地一聲就跪在了地上。
太子的臉色卻是難得的平靜,淡淡道:“這毒可能解?”
白道年點頭,“多虧陸大人發現的早,在下尚能配一幅藥剔除毒性,若是等到毒發,那便真是沒法子了,可……”
見他欲言又止,太子道:“不必有所忌諱,直言便是。”
白道年本就不會說那些囫圇話,低聲開口道:“這爻毒毒性強,哪怕是解了,身體也定然會照旁人弱一些,恐會影響壽數……”
“孤知曉了。”太子道。
白道年的那句話意味著甚,隻要不是個傻子都能聽明白。
太子身邊的內侍對白道年哽咽道:“當真沒有別的法子嗎?殿下別苑裏珍貴的藥材無數,隻要能對太子殿下……”
“萬萬不可!用藥講究‘補勿過偏,補勿濫用’,便是再珍貴的藥材,也不可多用。”
內侍著急道:“可這……”
“好了。”太子道:“孤的身子,孤自己清楚,一切都聽白大夫的便是。”
在太子看來,若非陸宴將這位神醫從揚州帶回來,他也許都活不到今朝,所有的一切冥冥中自有定數,至於其他,強求不得。
隻要他一日是大晉的太子,便要盡一日太子責任。
須臾,太子回頭看著陸宴道:“孤又欠下你一個人情。”
陸宴道:“殿下言重了。”
太子嘴角起了起,並未同他繼續客套。
隻是在心裏道:若孤還有機會,這份情,孤會還的。
——
一連兩場大雪,便到了正月十五。
每逢上元節,各家都會做這麽幾道特別的菜,如肉糜,絲籠,食糕等等。
烏利一早便來到了沈府,至中午,眾人一起用膳。
沈姌、沈甄、沈泓坐在沈文祁左側,烏利和沈謠則坐在沈文祁右側。
回鶻嫁娶不講究三書六禮,沈謠被封公主又是在宮中出嫁,故而烏利見自己老丈人的次數,可謂是屈指可數,都不用多,屈兩根手指頭就夠了。
烏利麵對沈家這一家子,多少有些不自然,用膳時的那股別別扭扭的文雅勁兒看的沈謠在一旁忍不住發笑。
沈謠將麵前的食糕推到了他麵前,“這是洛陽的特產,你嚐嚐?”
烏利不挑食,拿起來就吃了一塊,誰料一進嘴,就嚐到了一股酸不酸、甜不甜,還有點發餿的味兒,最讓他不能忍受的,是還有點黏嘴。
烏利強忍著咽下去,低聲問沈謠,“你愛吃這個?”
沈謠撂下木箸,側頭看著烏利,笑道:“不好吃嗎?”
烏利深邃的眼神布滿了疑惑和不解,勉強道:“你若是喜歡,不如多買些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