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僚又道:“為人坦誠、有趣,但並無大才,詩詞歌賦也不擅長,想來,今年科舉無望。”
又一幕僚道:“科舉想出頭,哪那麽容易,我長安萬千學子,有才情的一抓一大把,怎會讓一個從嘉興縣來的寒門子弟奪了出頭的名額?”
許皇後抿了一口茶,思忖半刻,反問道:“範陽盧氏的十一郎哪是那麽好結交的?周述安既無背景,又無大才,卻能讓盧十一開口替他說話,此人當真絲毫不值得堤防?”
幕僚一怔,又道:“興許是此人善於諂諛。”
許皇後道:“他來京之後都見過誰,去過哪,都查清楚了?”
幕僚將手裏的信件遞了過去。
許皇後仔細看了看,又道:“戶籍呢?”
“在這兒。”幕僚又將戶籍遞了過去。
許皇後道一邊看,一邊不緊不慢道:“戶部的人是如何說的?”
幕僚道:“娘娘放心便是,這戶籍是由戶部侍郎謝之允親手驗過的,千真萬確,半點不摻假。”
許皇後頷首看了好半晌。
另一個幕僚,緩聲道:“那李棣在外頭候著,皇後娘娘可喚他進來?”
“不了。”許皇後頓了頓,道:“安置好李棣,傳本宮一句話,莫急,以後自有他的去處。”
兩個幕僚對視一眼,又一齊道:“娘娘的意思是……”
“機緣隻有一次,他錯失了,便是錯失了。再做一次,便是拿別人當傻子。”許皇後笑道:“派暗樁去戲園、還有文人名士常去雅集把周述安救沈姌的事大肆宣揚出去,寒門之子、高門貴女,英雄救美的佳話,多好。”
幕僚道:“可娘娘不是壓了此事嗎?若是宣揚出去,雲陽侯那邊……”
許皇後笑道:“長安的官吏辦了那麽多不合民心的事,惹得民怨沸騰,誰不想壓下來?可怎麽著了?這世上最難堵的窟窿,便是天下人的悠悠之口,照我說的去做便是。”
“總之,絕不能讓沈姌嫁給兵部尚書家的獨子。”
幕僚齊聲道:“是。”
許後的動作極快,三日之內,雲陽侯府嫡長女與寒門之子這段英雄救美的佳話,就傳遍了長安的街頭巷尾。
就連戲園子裏的人都變多了。
沈姌氣得眼眶通紅。
沈文祁拍案而起,怒道:“混帳東西!我看定是那小子搞的鬼!”
說罷,沈文祁對小廝道:“去,弘文館也好、崇文館也罷,將他給我找過來!我倒要看看,他還要給我搞甚名堂!”
話音一落,門外便有人來傳,“侯爺、人來了……”
沈文祁眉頭一皺,“什麽人來了!”
“府外那人說自個兒叫周述安。”小廝一吸氣,低聲道:“侯爺可要讓他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