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這話,沈文祁不禁有些心驚,喃喃道:“許家?”

隔了好半晌,沈文祁抬頭道:“許家這樣的世家,牽一發而動全身,此事若是與他們有關,必是得了左相的授意,可三皇子勢大,多次打壓太子,都是左相為其周旋。”

想想上輩子那些事,此刻,周述安都不得不感歎,許後這放長線釣大魚的手段,真是絕非常人可比。

為了六皇子,她究竟鋪了多少年的路?

周述安道:“侯爺,眼下無人,晚輩想同您說句大膽的。”

沈文祁點頭。

“六皇子沉迷詩畫不攬政,可他終究是皇子,韜光養晦,避其鋒芒,也是一條路。”周述安又繼續道:“侯爺,沈姌那日若是沒有落水,此刻,她該與誰議親呢?”

那便是兵部尚書之子了。

周述安道:“這些大多都是晚輩的猜測,可那戶籍,卻是證據。”

沈文祁默了半晌道,“是啊,能讓荊州的官,和戶部一起閉嘴的,除了許家的許家有這個能耐,還有誰有呢?”

周述安話鋒一轉,道:“侯爺可知道回鶻的二王子來京了?”

沈文祁點頭,“自然知道。”

周述安沉聲道:“後天的春蒐,侯爺還是讓二姑娘稱病留在家中吧。”

話音一落,彷如一道驚雷劈在了沈文祁頭上。

“容暻,你稍等我。”沈文祁拍了拍他的肩膀,轉身走了出去,對老管家道:“許家女可是離開了?”

“回侯爺,方才是老奴親自送二位姑娘出府的。”

沈文祁道:“謠謠呢?”

老管家道:“還在院子裏。”

沈文祁大步流星地跨進瀾頤院,婢女們紛紛低頭道:“侯爺。”

雲陽侯夫人、沈姌、沈謠、沈甄皆在。

聞聲,身著胡服的沈姌緩緩回身,對沈文祁笑道:“阿耶,好看嗎?”

好看,當然好看。

雲發豐豔,蛾眉皓齒,顏盛色茂,景曜光起

沈文祁麵色徹底沉下來,道:“這胡服是誰給你的?”

沈謠笑道:“許三娘啊,她說此次春蒐設在驪山,驪山陡峭,女郎們喜歡的那些曳地長裙行動不便,就送了衣裳來。”

沈文祁抬手捏了太陽穴,道:“此次春蒐,你留在家中吧。”

沈謠眨了眨眼道:“這是為何?聽聞皇後娘娘還找了戲班子來。”

朝堂上的事沈文祁不便與她們細說,於是道:“宣平侯與我說月末要來府上提親,你和你阿姐一樣,都別去了。”

沈謠的臉頰染上了淡淡的一抹緋紅,道:“知道了。”

沈文祁又看了一眼沈甄,“兩個姐姐都不去,你也在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