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甄推他的手,虛弱道:“陸大人怎會出現在我房裏?”

夜闖香閨被抓了現行,他便是有八張嘴也解釋不清。

陸宴做了個吞咽的動作,硬著頭皮解釋道:“那日在大慈恩寺,你就昏倒在我身邊,我實在放心不下,所以來看看。”說完這話,陸宴自己都險些咬了舌頭。

沈甄看了一眼落在醜時的更漏,低聲道:“陸大人知道現在是何時嗎?”

男人心如死灰,這一回,實在是無言以對。

沈甄又道:“你怎麽進來的?正門還是小門?誰放你進來的?”

陸宴幾不可聞道:“我翻進來的。”

沈甄蹙眉看他,“你到底是來作甚的?”

隻是這男人的臉皮,是沈甄無法想象的厚。他不錯眼珠地盯著她看,盯的她鬢角的頭髮都立起來了,才低聲道:“若我說,那日我對三姑娘一見傾心,三姑娘可信?”

沈甄白嫩嫩的小手驟然握緊。那本就夠大的眼睛,又跟著大了一圈。

說到這一步,陸宴已經沒有羞恥心了,他又道:“聽聞你遲遲沒有醒來,我徹夜難眠,這才唐突至此。”

話音甫落,沈甄氣都沒喘勻就猛地咳嗽起開,陸宴回身給她倒了一杯水,遞到她的唇邊,撫了撫她的背脊,道:“先喝口水。”

沈甄接過,抿了一口。

他離得太近了,沈甄有氣無力地推了推他,示意他自己要下地。

陸宴未動,含情脈脈地看著她,壓低嗓音哄她,“我的錯,我賠罪,你別生氣。”

聽著這句話,沈甄眸光微變,再度對視,陸宴周身的血液都好似凝固了一般。

微風穿過窗牖,吹亂了小姑娘額間的碎發,這一瞬間,他們好似又回到了他們分開的晚上。

她輕聲道:“大人於我有恩,沈甄知曉,沒齒難忘,若有來生……”

陸宴屏住呼吸,一把將她抱住,“來生,那也是我來護著你。”

(終)

【小劇場】

十年後,科舉門前。

沈泓從烏泱泱地人群裏走出來,眉頭緊鎖,長歎了一口氣。

身邊一青衫男子問他,“郎君可是考的不好?”

沈泓頷首道:“有些緊張,不算太好。”

青衫安慰他道:“頭回考都這樣,別擔心,大不了明年再來。”

聽著這些話,許家十八郎在後麵氣的頭髮飛起,“你居然還安慰他?你知道他是誰嗎?”

青衫男子搖頭,“我隻知道,大家都是讀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