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你共生

她僵硬著手,嘴唇微微翕動著:「爲什麽。」

嚴時之神色有些恍惚,垂眸換了拖鞋。鞋櫃上放滿了一堆的女士鞋,高跟鞋,平底鞋,棉拖鞋,全部填滿了整個鞋櫃。而他自己的鞋子隻存放在一個角落:「別站在門口,去坐著吧。」

林嬌嬌跟在他的身後,大腦一片混沌,她在這場戰爭中贏得了勝利,但是沒有獲取任何戰勝品。唐欣然臨走的時候還嘲諷她把自己看的太高,結果一到晚上就果如她所說。

「喝檸檬水嗎?」他把冰箱打開,裏麵放著一罐用蜂蜜儲存好的檸檬片,那是之前他給林嬌嬌做的,如今放了幾天發酵,也剛好用得上。

「爲什麽?」

「什麽?」他回頭。

林嬌嬌突然一下子關了燈,整個公寓三щ.й2qq.c哦м 都陷入一片黑暗之中。嚴時之不知道她怎麽回事,走過去想把燈打開:「你不是怕黑?你關燈幹什麽?」

他經過她的身邊,被她一把抓住手臂,黑暗中看不出林嬌嬌的聲音,隻聽到她聲音顫抖著,帶著鼻音:「爲什麽要我走。」

明明是唐欣然找上門來羞辱她,爲什麽到頭來被丟棄的是自己。

漆黑的公寓,寂靜無聲的環境,嚴時之能聽到她抽泣的聲音:「我又沒有做錯——」

沒有做錯,爲什麽讓我走——爲什麽要對沒有做錯的人進行懲罰。

嚴時之輕輕把她顫抖的身軀擁入懷中,輕柔的撫摸著她的秀髮:「你沒有錯。」

他沉默了片刻:「如果,要說錯,隻能怪我,不夠勇敢。」

在黑暗中,兩個人彼此都無法看清對方的神情,隻有對方身體傳來陣陣的溫熱才能感覺到彼此的存在。猶如兩隻幼獸在寒冬裏擁抱著互相取暖。

這一瞬間,嚴時之突然明白了,「共生」的意義。

「我與你共生。」

「我們,都是同樣的人。」

榮幸被唐首長的獨女看上的嚴家小兒子,成功成爲了唐首長的女婿,從此官道通達,步步高升。

但沒人知道這是不是自己想要的。

他必須和自己的女朋友分手,然後走上一條自己不喜歡的道路。

當然,他不是沒有反抗過,但就如同他父親說過的那樣,他的婚姻不是由愛情決定。

在享受了嚴家二十多年的精心撫養之後,他早已失去了任何反抗的力量——他不願捨棄這些人間富貴。

——直到他遇到林嬌嬌。

跟他同樣被人生所迫害的人——一個在男人夾縫中肆意生長的孤女。

嚴時之擁抱著她,感受林嬌嬌比他更肆意瘋狂的血液,嘴唇輕輕劃過她的耳畔:「可是,你比我勇敢多了。」

「你勇於反抗,不屈於任何壓迫你的人。我以爲,所有人都會爲外界的力量所改變——可是你沒有。無論發生什麽,你仍然在往上爬。」

嚴時之能感受到襯衫肩膀處濕潤的冰涼感,有水滴慢慢浸透到他的衣物裏然後慢慢擴開。

林嬌嬌不知道自己爲什麽哭,眼淚3w點hc⑥①點C歐m 洶湧,不受控製的往外流,唯一能控製的就是胸腔裏的哭聲。眼淚,爲嚴時之與她的分開,或許也是爲她自己。

在對抗人生的荒謬裏,她選擇了堅持奮鬥,戰戰兢兢的當著秦浩與最乖的情婦以至於爲了多要一點錢,在遭遇賀見深的強暴後,爲了不毀掉自己的事業她選擇閉口不提。

可是反抗,好像是對抗人生最沒用的辦法之一。

相處這些日子以來,林嬌嬌總是能感覺自己和嚴時之有一種莫名的默契,彼此都在給對方製造一個最舒適的空間——原來都是因爲知道對方跟自己是一樣的人而已。

嚴時之善待她的同時,也是善待他自己。

他捧著林嬌嬌的臉,即使在黑暗裏也能看到她盈滿淚水而明亮的眼睛,在黑暗中,明亮如圓月一般,耀眼的光芒——那是他無法擁有和接觸到的東西。

「嬌嬌,所以你一定要走下去。」

「錯的不是你,錯的是我。」

她那麽怕黑的一個人,卻選擇在這片黑夜中失聲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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