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虞斜了他一眼,攬緊外套往裏走“不是要請教紀老師嗎?怎麽不請教了?還不敢叨擾老師,不敢叨擾那你下來幹什麽?”

沈雋意差點被這女人氣死“要不是擔心你我早睡了!犯得著大半夜的跑下樓吹冷風?”

趙虞踏進電梯,按了自己的樓層,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為什麽要擔心我?”

沈雋意直接炸毛“我還不能擔心了我?我現在連擔心你的權利都沒有了唄?”

趙虞無語地按了下頭“不是,我是說這有什麽好擔心的?我是跟紀老師出去吃飯又不是出去鬼混,你犯得著嗎?”

犯得著嗎?

聽聽,這問的是人話嗎?

沈雋意氣得胸口疼。

伸手指了指她,二話沒說,等電梯門一開,頭也不回地踏了出去。

第二天到片場,嶽梨就發現兩人之間的氣氛有點不對勁,但具體哪裏不對勁,她又說不上來。直到開拍,她就知道哪裏不對勁了。

這是兩人找到狀態了啊!

不愧是好演員!戲裏的情緒帶到了戲外,為了入戲一直沉浸在其中,令梨感動!

嶽梨拿著小喇叭興奮地喊“a”。

沈雋意將奮力掙紮的趙虞抗進屋扔到了沙發上。

這是他們搬到市區後就一直在住的房子。不大,一室一廳,不足五十平方,有一個養滿花的小陽台。

黎尋不是一個會過日子的人,粗糙大條,得過且過,一切都可將就。卻將這個不足五十平的小房子打造得溫馨幹淨,貼了牆紙鋪了地板,養了夏夏最愛的月季花。

他夢想將小房子換成大房子,小陽台換成大陽台,那夢想卻像此刻被夏夏撞翻的魚缸,摔得四分五裂。

夏夏披頭散發,渾身被雨打得濕透,尖叫著想往外逃。

她不知道眼前這個男人是誰,他看上去好凶。她什麽也想不起來,好像是突然憑空出現在這個世界上的異類,一切都令她感到陌生恐懼,她尖叫著,隻想找個沒人的地方躲起來。

這場戲其實並不好拍。

如果想要演員的情緒不斷,就必須一鏡到底。但房子空間太小,一鏡到底對於攝影難度太大了,隨著兩人的移動,攝像也必須不停地變換角度。

好幾個角度其實不太好,但嶽梨沒有喊卡,全場安靜地看著鏡頭下的兩個人。

趙虞衝到了門口,又被沈雋意攔腰拖回來。

他嘴唇繃成一條線,神情硬得像戴著一張沒有表情的麵具,可麵具上卻布滿了裂紋,正隨著他通紅的眼眶一點點碎裂開。

他不知是憤怒她的病,還是命運對他的不公。

趙虞被他按在沙發上,尖叫著掙紮撕咬。

一口咬上他手腕時,瞬間就見了紅。可他不為所動,一隻手按住她,另一隻手在她衣服口袋裏摸索,終於摸出一個巴掌大小的本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