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現在,一條龍都從蛋裏孕育出來了,竟然半點消息也未聽聞過,哪怕時淵因種種原因和本族人並不親近接觸不多,卻也覺得這事實在是有些匪夷所思。

疑惑思索時,靈奴抱著已經清洗好的龍崽子過來了。

時淵緩緩睜眼抬眸看去,之前裹在白綾中細嫩的小白龍,不知是緩過了驚嚇還是力量掌控不足,已經從小白龍化成了人形。

介於幼童和少年之間的稚嫩身形,雪白的皮,烏黑的瞳,雙頰豐腴,眼神懵懂。

時淵微不可見地攏了攏眉頭,他雖然沒見過龍崽該是何樣,但他自己也是經歷過幼年期的。

還未破殼時他就已經得了龍族的傳承,三百年的蘊養,早已讓龍崽在殼中度過了幼童期,出生便已是知事的少年人。

龍這一種族的特性又是生來霸道,這般懵懂無措的模樣,絕不可能出現在龍的身上,哪怕是剛破殼的幼崽。

靈奴將清洗好的小龍崽放到了時淵的軟榻旁便退下了,神君的身邊,向來不喜歡過多的伺候。

時淵看著眼前穿著雪鮫羽紗衣,襯的那一身白皮越發如玉色一般的奶包子,指尖不由得在小龍崽腮邊軟肉上輕輕點了點:“說話。”

小靈草此刻依舊充滿了茫然,差點被吃,又被人救下,雖然麵前這人的氣息也強大的令他本能畏懼,但他好像又並不太害怕他,甚至還忍不住心生歡喜,這是他見到的第一個人,還是長得這麽好看的人。

可是對方在說什麽他聽不太懂,睜著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了他一會兒,想到之前在那個白屋子裏聽到最多的兩個字音,便歪了歪腦袋,黏糊著奶音:“爹爹?”

沉穩如時淵,險些被這一聲爹爹喊的失態。

稍稍運氣,將差點湧到喉嚨的咳嗆壓下,這才出聲糾正:“我不是你爹。”

小靈草依舊聽不懂,隻知道看著他笑,黑亮的大眼睛彎成了半月,甜膩的令人心頭髮軟,還試圖朝他爬過去想要與他親近。

可惜時淵不為所動,還一指抵在了小崽子的眉心,阻擋了他的靠近,順便查探了一番他的識海。

沒有傳承,識海空白,雖是白龍,但龍骨孱弱,先天不足。

時淵心頭的疑惑更甚,他實在是想不出這顆龍蛋遺失在外,無人得知其破殼,甚至險些被一隻連化形都辦不到的千頭鳥所食的緣由。

哪怕先天再不足,即便是神智殘損的龍蛋,也不可能如此無人看護地自生自滅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