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皇笑道:「酒也分很多種,這種是靈果釀製,自然是甜的。」
雪覓舔了舔嘴唇,很是豪邁的一口幹了,還評價道:「好喝!」
妖皇笑著將酒杯從他手中拿開,剛將酒杯放到了桌上,肩膀上就多了一顆小腦袋,要不是妖皇伸手將人抱住,雪覓整個就從椅子上滑下去了。
妖皇摸了摸雪覓的臉蛋,將他交給了嵐川。
玄詩沒忍住上前:「讓我再抱抱他。」
那麼一點兒小,破殼的時候還沒一條蛇大,現在卻已經雙手都快要抱不住了。
看著陷入了昏睡的雪覓,玄詩忍不住落下淚來,低頭親吻在他的額頭上:「以後,以後要是爹娘都不在了,寶寶也要開心快樂的長大好不好?」
嵐川將雪覓抱了起來:「不會的,等雪覓一覺醒來,三界安寧,所有人都會在。」
妖皇忍住不舍道:「去吧,別再耽誤了。」
嵐川扶在玄詩肩膀上的手微微用力握住,玄詩抹著眼淚的偏過頭,不敢看嵐川將雪覓帶走的模樣。
怕越看越不舍,嵐川抱起雪覓直接化作一道靈光從原地消失。
另一院落的陸染抬了個頭,道:「嵐川上神應該帶著小龍君離開了吧。」
時淵看了眼桌上潔白的花朵,起身道:「你去鬼域之境等我。」
說著也直接化作一道流光飛走了。
烏訣上神的神域中有一座神山,神山下有一冰河,冰河底是連尋常上神都難以踏足之地,因為這座神山算是整個三重天的一道支撐,除非三界崩塌,否則冰河之下將永不會被打擾。
嵐川要將雪覓放到這冰河下,若一切都能塵埃落定,他會在雪覓醒來前接他回家,若一切朝著最壞的可能發展,那雪覓會在這裏安靜的沉睡。
他知道,若最壞的可能發生,那麼今後醒來的雪覓將會承受一夜之間失去父母族人的痛苦,若他是雪覓,他定然是希望能陪伴著家人去麵對一切困難。
可當了爹之後,他做不到這般理智,他隻想他的孩子能平安的活著,或許會一時痛苦,但隻要活著,便會有更多的可能。
所以在眾神商議,不可任由事情繼續發展,直接上到天宮提前動手後,嵐川就決定要把雪覓藏在一個安全,不會被妖界滅族波及到的地方,哪怕下界當真會被地心岩漿覆沒,雪覓也能在這裏逃過一劫。
龍族享受了得天獨厚的優待,生來便是眾生靈之首,守護妖界,守護三界的太平本就是龍族的責任。
但雪覓還年幼,這份責任就讓他和玄詩擔著吧,這也是他上一世欠雪覓的。
嵐川前腳剛到冰河,時淵後腳便來了。
嵐川看向時淵:「雪覓很喜歡你,若他知道,你也這般不捨得他,他一定會很高興。」
時淵看了眼冰河:「下方的壓力太強,你要如何將他放下去。」
嵐川:「太皇鍾可抵擋。」
若非有此神器,嵐川也不會想到將雪覓藏到這裏來。
聞言時淵也不再多說,隻是取出一枚玉戒指放到了雪覓的手裏。
看出這是一枚儲物器,嵐川:「這……」
時淵:「不重要的東西。」
時淵說完,看了眼嵐川懷中睡的安穩的人,轉身飛走。
嵐川忍不住笑了笑,以前他怕時淵是另一個自己,如今看來,雪覓比他娘運氣好,希望這份好運,能一直延續吧。
將雪覓帶下了冰河後,太皇鍾懸於半空,替雪覓擋住了神山的壓力,嵐川給他整了整衣服,在他身旁放下一錦盒,盒內是幾枚他和玄詩留給雪覓的儲物器,還有一封信。
再次深深看了眼這個延續了他和玄詩生命的孩子,嵐川輕撫在他臉頰:「也不知上一世,你可曾恨過我,恨過你為何會是我嵐川的孩子,雪覓,這一世,我們很高興能認識你。」
神力凝結,一層又一層的結界落下,確定萬無一失後,嵐川這才離開。
時淵從三重天下去後直接去了鬼域之境,陸染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似乎想要問問神君去哪兒了,但最終還是忍住了沒有多嘴,隻是將那一截後來被他帶走的扶桑木遞給了神君。
扶桑木的神智已經被陸染徹底抹消掉了,此刻手裏隻是一截空有神力並無靈智的木頭。
耳邊好像又迴響起以身相許,神木為證的聲音。
看著那一方深井鬼眼,時淵想著,那就許吧,若這一番劫難過去,不許也得許了,畢竟他全部的身家都已經套那傢夥的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