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不破陣,即便現任天帝是嵐川,那也不可能保證沒有前任天帝的餘孽作亂。
最後烏訣看向妖皇:「若是以飛升台鎮壓,你覺得是否可行?」
飛升台那處結界,當時可是憑藉著眾神之力,還消耗了前任天帝不少修為才稍微破開了一絲縫隙,那一絲縫破開後,隙瞬間便再次合攏,不可謂不堅固。
若此結界能籠罩在鬼眼上,這般強大的結界,何愁無法鎮壓整個鬼域之境。
妖皇道:「飛升台是承托三界相連的通天梯,這結界才會如此堅固,若能將飛升台鎮壓在鬼域之境,倒也不失為一個辦法,可通天梯再無飛升台支撐,隻怕三界飛升的通道將會閉合,到時候眾人隻怕無法再飛升了。」
嵐川道:「飛升和下界覆滅,如今看來隻能二選其一。」
八陵上神聞言開口道:「若是隻能如此,那就斷了飛升的路,世間總有圓法,總有一天,會有新的機緣開闢出飛升之道,若是下界覆滅,那才是塗炭蒼生。」
這時一直未出聲的時淵道:「飛升通道倒也未必無法被取代。」
眾神轉頭看向他,嵐川道:「你有解法?」
時淵一伸手,兩樣物件便呈現在了眾人眼前,一塊天命石,一截扶桑木。
眾神微愣後很快明白了時淵的意思,以天命石為飛升基底,再沒有比這更穩固的飛升台了,以扶桑木為連接通道,這本就是上古時期可通神台幽冥的神木,二者結合,不就正好開闢出新的飛升之路。
隻不過在眾神眼睛一亮時,時淵又將這兩樣東西收了回去:「隻不過我家底微薄,如今身無長物,唯有這兩件還算拿得出手,本想留作今後與我道侶下聘之用。」
時淵看向嵐川:「天帝以為如何?」
眾神也不傻,這話裏的意思聾子都聽明白了,這人家家務事,他們也不好開口,隻好相互你看看我,我看看天的移開目光。
妖皇頓時瞪大了雙眼,幾乎是咬牙切齒道:「如今大難在前,時淵上神何必如此,若時淵上神家底微薄,不若我奉上龍族寶庫,換取這二物如何?」
時淵相當冷酷無情且十分幹脆道:「不換。」
嵐川看了眼玄詩,見她抿唇笑,但並沒有反對的意思,隻好滿心無奈地上前:「此聘禮,我收下了。」
妖皇瞬間氣紅了眼!
八陵上神和烏訣上神連忙一邊一個的安撫著妖皇。
「冷靜冷靜!」
「以三界為重,以三界為重啊!」
雪覓迷糊醒來時,聽到耳邊好像有哭聲,聲音還挺熟悉,等他好不容易睜開了眼睛,見到撲在他身上嚎哭的人,這才渾身一鬆地道:「十七哥你在哭什麼啊,你好像在給我哭喪哦。」
龍十七一巴掌拍在了雪覓的腦門上:「童言無忌!」
雪覓揉著眼睛坐了起來:「那你在哭什麼啊?」
龍十七一把抱住了眼前的小可憐,心疼道:「哭你爹爹不是人!他為了三界大義,竟然將你給賣了!」
雪覓掐住龍十七的臉:「不許你罵我爹爹!」
龍十七拉下他的手:「你都不知道你爹幹了什麼!他當了天帝,然後為了三界,他把你給賣了!」
雪覓一驚:「我爹當了天帝?我爹怎麼變成了天帝了?哦,我肯定還沒睡醒,我在做夢。」
雪覓說完準備躺下繼續睡,龍十七一把將他拉了起來用力搖晃:「你醒了!」
然後將近來發生的事情朝著雪覓一通說。
雪覓這才注意到他手上有一枚以前沒有的玉戒指:「所以皇伯伯騙我喝酒,讓我睡著,我爹把我藏起來了,現在大難過去了,你們就把我喊醒了?那這個玉戒指是誰的?這是給我以後獨自生存做下的準備嗎?」
他就是喝了一杯酒,裏麵竟然還藏了這麼多事,他差點就要沒爹沒娘連家都沒了!
龍十七也不知道玉戒指是誰的,但這不重要:「這些都不重要,雪覓,你爹把你賣給了時淵,賣給了時淵啊!你別怕,十七哥帶你跑,這天帝之子誰愛要誰要去!」
為了重建飛升台,竟然把雪覓就這樣賣了,天知道龍十七聽到這消息有多噴火,重點是就連雪覓的娘都沒攔著,他可憐的覓覓,爹不疼娘不要,果然這些人的疼愛都是假象!
雪覓一下子從床上跳了起來,眼睛瞪得大大的:「你說誰?我爹把我賣給了誰?」
龍十七以為他受到了驚嚇,表情更疼愛了幾分:「賣給了時淵,就你上次從三重天掉下去,撿到你的那個上神,雪覓你別怕,十七哥一定會保護你的。」
生怕這是做夢,雪覓連忙乖巧坐會床邊:「十七哥,我爹是怎麼賣的我啊,他真的把我給賣了嗎?」
龍十七嘆了口氣,將鎮壓鬼域的事一說,道:「現在四方大陣已經破除,就如那些上神所預料的,即便是鬼眼的天煞也沖不破飛升台的結界,那飛升台也不知是何神石鍛造,結界竟然有癒合之力,十多位上神費了大力氣才將那飛升台從飛升台那兒挖出來的,現在因為天命石和扶桑木,飛升通道也順利連接,一切問題都解決了,你爹這才把你從冰河下抱出來。」
雪覓雙眸晶亮:「所以淵淵說天命石和扶桑木是給他道侶下聘,然後我爹就把我聘給他了是嗎?」
龍十七沉重點頭,他沒想到,自幼喜歡的嵐川叔,為了三界,竟然幹出了這種事,真的是太讓人心痛了。
雪覓歡呼一聲:「哇!我爹太棒了哈哈哈哈我要去找淵淵!」
說完連鞋都不穿就飛跑了出去,獨留傻眼的龍十七,這什麼情況?
雪覓很快在仙霧繚繞的長廊上看到了時淵,歡喜地張開雙手飛奔了過去:「淵淵!」
時淵微微帶著一絲笑,等他跑來跳到了自己的身上,這才伸手抱住:「怎麼不穿鞋。」
雪覓雙手捧著他的臉:「你說天命石和扶桑木是聘禮,是真的嗎?」
時淵:「天命石是你開出,扶桑木也是你遇到,我若以此為聘,你樂意?」
雪覓掛在他的身上晃動著兩隻腳丫子:「樂意啊,給你的那就是你的,所以是真的嗎?」
時淵:「假的。」
雪覓啊了一聲,小心肝涼了半截。
誰知時淵朝他手上的玉戒指看了一眼,道:「這才是聘禮。」
雪覓頓時歡喜地在他身上撲騰了起來,他就知道淵淵是喜歡他的,若是不喜歡,早在他第一次往淵淵身上撲的時候,怕是就被丟出去了,哪裏會讓他如此放肆。
隻是從來都是一個人的淵淵不擅長表達,但沒關係,他來表達就是了,他最會了!
遠處看著那邊恨不得高興到上天的小崽子,嵐川語氣發酸道:「嘴裏嚷嚷著爹爹好,最愛爹爹了,卻抱著別人在那兒撒歡。」
一旁的玄詩輕輕捏了捏他的臉:「這還醋上了?」
嵐川握住了玄詩的手:「還好雪覓才幾百歲,且讓那時淵再等個幾百年再說吧。」
玄詩靠在了嵐川的身上,看著那邊歡喜蹦躂的兒子,笑著道:「真好,所有的一切如此順利。」
嵐川卻是帶著愧疚的看著玄詩:「以後怕是要委屈你陪我守在這天宮裏了。」
玄詩搖了搖頭,轉身雙手摟住嵐川的脖子,在他唇上輕輕一吻:「三界安寧,雪覓平安快樂,能陪伴在你身邊,對我來說世上再無比這更幸福的事了。」
她所求從來不多,以前一個嵐川,如今多一個雪覓,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嵐川微微低頭加深了這一吻,他這一生,定不負蒼生不負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