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詩正在修剪花枝,見他們父子兩手牽手地走進來,笑著道:「前些日子還說兒子與你不親近了,今日你兩倒是感情好了。」

嵐川輕撫在雪覓的後背,無聲鼓勵著他。

眼前的女子雪覓在畫像上,在靈影球中看過無數次,還有那些玄詩留下的遺物,雪覓隻能通過曾經玄詩用過的東西,在腦海裏描繪著他以為的模樣。

可描繪幻想的再多,也不如這親眼一見。

就如他想像中那般,溫柔如水,笑起來連四周的空氣都好像變甜了,比起少女的嬌俏,眼前的人更多了一份為人母的慈愛。

一份虛構出的模樣,在他眼前漸漸凝實了起來。

雪覓努力剋製著聲音裏的一絲微顫,開口喊了一聲:「娘。」

玄詩神色微微一頓,看著雪覓似乎怔了怔,也不知為何,心口像是被什麼東西揪住,有些酸澀,有些微痛。

嵐川攬著雪覓上前:「我兩還沒用早膳,正好一起了。」

一邊說著,一邊將雪覓引到玄詩身邊坐下。

雪覓正不知道要說些什麼時,玄詩抬手輕撫在他頭上,眼眸中盛著溫柔的笑意:「那今天吃雪覓愛吃的好不好,雪覓想吃什麼,娘讓人去準備。」

所有的忐忑不安,在這一瞬間盡數散去,雪覓眼眸彎彎地看著玄詩,有什麼好怕的呢,這是他的娘親呀,即便是不同的時空,他的爹娘還是他的爹娘。

報了幾樣自己愛吃的,玄詩忙讓人去準備了,期間一直握著他的手,眼神專註的盯在他的身上。

雪覓知道玄詩肯定知道了,嵐川都能一眼看出的區別,身為娘親,又怎麼可能察覺不到。

一天的時間過的很快,嵐川放下了手中所有的事,與玄詩一起帶著他在天宮裏玩鬧著,放風箏,捏泥人,騎靈獸,可惜雪覓不知道自己能在這裏留多久,不然他還真想看看這裏的皇伯伯十七叔,還有淵淵。

不過如果是淵淵,雪覓覺得這裏的淵淵應該不會將他二人視為同一人,不會像爹娘那樣不管哪一個都是心頭寶。

但沒關係,如果是這裏的雪覓去了他那邊,那邊的淵淵肯定也會如此的,在親人眼中他們是一樣的,但在淵淵眼中,他們都是獨一無二的,所以沒見到也好。

快樂的時光總是短暫的,當夜幕降臨,一陣強烈的困意襲來,雪覓知道這應該就是時間到了,但他還是強忍著困意伸手抱了抱玄詩:「娘,我要回去了。」

玄詩瞬間便紅了眼睛,雪覓靠在她的肩上笑著:「我很高興能來到這個世界上,也很高興能是你們的孩子,你們在這邊要好好的,雖不能時時相伴,但知道你們在這裏過得很好,我在我的世界也會好好的,那邊有好多愛我和我愛的人,我很幸福。」

身上的重量漸漸加重,玄詩一把抱住靠在她身上直接昏睡過去的人,最終還是沒能忍住眼淚大顆大顆的落下。

嵐川將雪覓接了過來,背在了自己的背上,還空出一隻手牽住了玄詩:「走吧,我們也回家了。」

玄詩擦了擦眼淚,朝著嵐川笑著道:「他說他很幸福。」

嵐川嗯了一聲,微微偏頭看著玄詩:「你好像一點都不疑惑。」

玄詩:「之前給雪覓取名字的時候,我說我在夢裏見到過一個喊我娘親的小少年,今日他一來,我就知道是他了,你說這算不算咱們有兩個兒子了?」

嵐川笑著道:「算,就當是一個承歡膝下,一個在外求學了。」

玄詩:「那他算是哥哥還是弟弟?」

嵐川道:「弟弟吧,弟弟可以任性的被哥哥保護,所以當弟弟吧。」

雪覓再次醒來時,被熟悉的香味和氣息包圍,他還沒動,抱著他的人就輕拍著他的後背道:「怎麼天還沒亮就醒了?」

雪覓微微抬頭,看到時淵熟悉的眉眼,忍不住將臉往他懷裏埋了埋,小聲道:「我剛剛去見我爹娘了。」

時淵看著他:「那他們過的好嗎?」

雪覓伸手緊緊抱著時淵的腰,整個人依偎在他的懷中:「過的很好,特別好。」

時淵低頭在他發頂輕輕一吻:「那你也要過的很好,才能讓他們安心。」

雪覓笑著道:「不知道以後還有沒有機會見。」

時淵也低聲笑著:「心想事成的小龍君,萬事諸隨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