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監跟在裴文鈺身後,笑著遞上木盒,“殿下。”
木盒中軟墊上放了一把以靈石雕刻的匕首,裴文鈺將其拿在手中,雙手負在身後,“下去吧。”
“奴才告退。”太監順從應是,端著木盒走了出去。
指尖慢條斯理的劃過匕首,雖不夠鋒利,但卻是最合適取靈眼的法器。
裴文鈺走上前來,說:“仔細算來,咱們兄弟二人也有段時間沒見,你看著清瘦了許多,可是那太監對你有所苛待?為兄還特意叮囑下人照顧好你,不曾想這些奴才竟敢陽奉陰違,當真是為兄的失職。”
言語誠懇,仿佛真的在反思自己。
裴玄遲神色淡漠,這番話他上輩子便聽過一次。
“皇弟可是在怪為兄?”裴文鈺歎了口氣,“為兄也有難言苦衷。”
說著,他為難的頓住,沒有繼續說下去。
裴玄遲沒有半點問詢的意思,隻麵無表情的看著他。
裴文鈺麵上片刻凝滯,偽善的麵具險些掛不住,“你降生便被欽天監定為災星,若不是我母妃心善,見不得你以幼童喪命於卦象,隻怕你早就……”
裴玄遲挑了挑眉,心善?
災星的名頭不正是太子生母買通了欽天監,強加在他身上的嗎?
本意是想除掉他,卻意外發現這雙靈眼,又連忙找了個命格相交的名頭,為的就是保住他的命,等著時機到了,取他的眼睛。
裴玄遲懶得聽他廢話,慵懶的向後靠去,淡淡的打斷他的話,“少廢話,要剜我的眼睛就直說。”
“你……你何苦用這種語氣與我說話?”裴文鈺故作心痛,“為兄為了你的事幾天幾夜都未曾安枕,你如此誤會為兄,莫不是那太監背後嚼口舌與你說了些什麽?”
“難不成你寧願信一個下人,也不相信為兄嗎?”
“靈眼雖是好物,但生於災星身上,父皇要是知道了,便是我也保不住你。”
裴文鈺語重心長道:“要保住你的命,隻能劍走偏鋒,剜去這雙眼睛,你可莫要聽信下人讒言,誤會了為兄是別有用心啊!”
裴玄遲淡淡道:“我要是不想把眼睛給你,你又如何?”
“你年紀尚小,做不出抉擇,為兄自當為你做決斷。”
裴文鈺義正言辭道:“皇弟無需害怕,沒了這雙眼睛,你就能活下去,為兄自當為你安排好一切,保你後半輩子安枕無憂。”
裴玄遲心下冷笑,安枕無憂?
上輩子他並未答應裴文鈺的要求,被硬剜去雙眼,破了識海釘進棺材,棺材上加了陣法,想硬生生把他熬死在裏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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