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的氛圍十分古怪,亞當斯和拉斐爾都像是聽到了什麽天方夜譚,滿目稀奇的瞅著寧隨遠。
裴清也略感詫異:“參軍?我從來沒有遇到過想要參軍的Beta。”他搖頭道:“年輕人,參軍不是鬧著玩兒的,需要能夠應付極限情況的強健身體,許多Alpha都無法滿足條件,更不用提Beta了,抱歉,即便是為了你的人生安全考慮我也不能同意這個請求。”
“可是——”寧隨遠張了張嘴,隨後他忍住了,垂下眼簾,略長的劉海遮住了眼。
這樣的打擊也不是頭一回遭受了,他不算太驚訝,其實這才是帝國Alpha們的常態吧,覺得Beta不可能躋身於他們所從事的行業,覺得Beta生來就低他們一等,不配那些。
他深深地吐納,壓抑著內心的不平。
“我可以給你一筆獎金。”裴清說:“或者給你批一段時間的帶薪小長假。”
“不用了。”寧隨遠淡淡道:“我沒有別的要求。”
裴清怔了怔,隨後有些無奈,“好吧,之前那個戴眼鏡的小孩兒.”他想了想道:“算了,我親自跟柯什說讓他重返崗位。”他點了屏控儀呼叫,很快朱蒂就進來了。
“朱蒂小姐,請問我什麽時候可以出院呢?”裴清禮貌道。
朱蒂猶豫了片刻:“校長,我想應該還需要再觀察一周。”
“之前不是說三天麽?”裴清調侃:“怎麽?怕我這歲數中風啊?”
朱蒂:“可是您最近夜間時常會出現左眼的瞳孔反射的缺失——”
“哦,這個啊。”裴清恍然笑道:“我年輕的時候左腦中過槍,雖然當時被救回來了,但可能損傷了部分動眼神經,年紀大了,後遺症就出來了。”
“原來是這樣。”朱蒂聽出了老校長留不住的意思,隻好說:“我去拿出院單據給您填。”
路陽在門口等的頭昏腦熱,就在他覺得自己等的快要海枯石爛了,VIP病房的門終於打開。
亞當斯率先走出,那臭臉的監察員頭也不回腳底帶風,逃也似的離開了走廊,緊接著寧隨遠和拉斐爾一前一後的走了出來,路陽嚇得往角落裏縮了縮,便看見拉斐爾駐足,衝著寧隨遠發出冷笑。
“一個Beta居然也想參軍,這真是我本年度聽到的最好笑的笑話。”拉斐爾惡狠狠地說:“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麽東西,你配麽?”
寧隨遠麵無表情:“這個問題你還是留著挨軍棍的時候慢慢考慮吧。”
一句話踩著拉斐爾的痛處,他黝黑的脖子上爆出幾根青筋。
“你要在狄更斯盾的監視下打架鬥毆嗎!”路陽眼看著拉斐爾的拳頭都舉起來了,急的脫口而出,他說完就後悔了,要知道從前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敢在Alpha跟前這麽大著嗓門說話的,這一聲簡直是耗盡了他畢生的膽量。
路陽用力咽著唾沫,看見拉斐爾的臉頰劇烈的抽動著,最終放棄了似的垂手,罵了句髒話走人。
路陽在得知自己不用卷鋪蓋回家之後,一路上開心的蹦蹦跳跳。
“遠哥你太厲害了。”他忍不住誇讚道:“你簡直就是我們Beta的驕傲!我從來沒見過哪個Beta能讓Alpha這麽吃癟的!”
“把你的眼鏡修修吧。”寧隨遠說:“看著難受。”
路陽取下他的破眼鏡,手指一碰那搖搖欲墜的鏡片就盡數脫落了。
路陽有些傻眼。
寧隨遠說:“你有備用的鏡片麽?”
路陽:“沒有,得去外麵買了,可我這個月的假已經用完了。”他抓了抓頭:“算了,明天再說吧。”
兩人回到宿舍各自洗漱休息,路陽折騰了一天還挨了頓打,沾著枕頭就睡了過去,半夜他依稀覺著有人坐到了他的床畔。
“謝爾茲.”他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看見了對方的麵容。
謝爾茲正將一塊打磨好的鏡片嵌進他的破鏡框裏。
“你醒了?”他看見路陽坐了起來,微笑:“來,正好試試。”
路陽從他手裏接過眼鏡戴上,卻沒有談論眼鏡,“你怎麽回來了?”他迷惑道。
“我回來拿點兒東西。”謝爾茲說:“紅花油什麽的你有麽?”
“我有瓶跌打酒,晚上還用來著,我給你找找。”路陽說:“怎麽了?你受傷了嗎?”
“我.”謝爾茲欲言又止:“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