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珩交代過說寧隨遠現在不能吃高蛋白質的東西, 楓玉鬥回到楓酒居便讓甘橘做了些素菜便當,傍晚時分帶去醫療所給寧隨遠當晚飯。

甘橘拎著小便當盒穿過醫療所的大廳, 她發現自己出來的急,好像忘記問楓玉鬥寧隨遠病房的具體位置了。

“哎, 那個——不好意思!”她招了招手,想找個路過的醫務官問一問, 可那些醫務官都好像很忙似的, 匆匆走過, 腳下帶風,目不斜視, 壓根兒也沒人顧得上看她一眼。

甘橘噘了噘嘴,有點兒沮喪。

這時忽然有人在她肩頭拍了一下。

“小甘橘!”

甘橘扭頭,霍然瞪大了眼, 笑意像是當季的花骨朵一般,驟然在她的瞳孔中盛放開來。

“廖鵬!”她歡天喜地叫起來:“天哪, 真的是你啊!”

廖鵬同樣欣喜,胖墩墩的腮幫子都笑出了褶皺:“就是我啊小甘橘!我想死你了!我的媽呀!你長得越來越好看了!”

甘橘難以置信的捂住了嘴, 端詳著一身迷彩服的廖鵬驚呼不已:“天哪,你穿成這樣我都要認不出你來了!你胖了好多啊!”甘橘笑得樂開了花, 將便當盒換了個手拎,伸手去掐廖鵬胳膊上的肉肉:“我真沒想到會在這裏遇見你, 我們真的好久沒見麵了!就自從你上次去中央軍校——”

她話說了一半, 戛然而止。

兩人相互對視了一眼, 不約而同的想起了什麽, 陷入了同種尷尬,於是各自挪開了目光。

“我,我是好久沒回家了哈。”廖鵬抓了抓頭說:“就,當兵嘛.一直有事兒,要隨叫隨到來著。”

“嗯嗯,可以理解的。”甘橘局促的將手捏廖鵬的那隻手背到身後,神色是略克製的擔憂:“那你平時豈不是很辛苦.”

“不辛苦不辛苦,我還挺開心的,為帝國和人民服務嘛。”廖鵬憨憨的笑著說。

“看到你這樣我就放心了。”甘橘釋然的笑了笑。

廖鵬的眼中隱約有光在閃爍,他試探性的問道:“你很擔心我麽?”

“你剛離開六區去中央軍校那會兒我還挺擔心你的。”甘橘說:“不過看樣子好像我的擔心很多餘呀,嘿嘿。”

廖鵬的脖子紅了好大一片,他搓了搓手憨笑道:“那個.我之前給你寄的禮物你收到了嗎?”

“你給我寄了好多禮物啊,我都收的好好的呢。”甘橘說:“你說的是哪一個?”

“就是那個六棱形的魔方啊,上個月我用好多防碰撞的真空袋包裝著寄的。”

“啊那個,收到了呀!”甘橘笑眯眯道:“我特別喜歡。”

“真的嗎?”廖鵬開心道:“那你有沒有看到上麵的字?”

“字?”甘橘眨巴眨巴眼:“什麽字?”

“啊.就那個晚上會有熒光的——”廖鵬的嘴皮子禿嚕一下,忽的納悶道:“不對呀,我寄給你的時候是轉好的吧?你是不是玩兒它了?”

“我沒玩兒啦,是阿亮玩兒了一下,打亂了就拚不回去了。”甘橘不太好意思的抿了抿嘴唇:“畢竟我們都不是玩兒魔方的行家嘛!”

“你們?”廖鵬精準的捕捉到了關鍵詞,他的眉頭皺了皺又問:“阿亮?哪個阿亮?鬆平亮?你跟鬆平亮怎麽——?”

甘橘倏地噎了一下,心虛的退了兩步:“那個,廖鵬,我還有事,我先走了,回頭有空再聊!拜拜!”說罷她頭也不回的跑開了,留下廖鵬一個人呆站在原處。

胖子的魂也像是跟著飛走了,發了好久的呆,直到楊瀟在他肩頭拍了一下。

“哎,傻啦?”楊瀟問:“看什麽呢?”

“我.我遇到甘橘了。”廖鵬結巴了一下說。

“甘橘?”楊瀟恍然說:“啊,你的小青梅竹馬啊!”

“嗯.”廖鵬悶悶的點頭。

“那不是好事兒麽?”楊瀟在他厚實的肩頭拍了拍:“你再過兩個月就能升中尉了吧?衣錦還鄉,到時候你的小青梅臉上別提多有光了!你再趁熱打鐵把歉一道,把婚一求!”

“切切切,哪就求婚了!我們倆.我們倆就是那種關係挺好的發小!”廖鵬的臉“騰”的紅了個徹底,推開楊瀟連連擺手。

“看你那慫樣兒。”楊瀟鄙薄道:“平時說騷話的勇氣哪兒去了?”

廖鵬:“我.”他抓了抓頭,喃喃道:“兩年前我扔下她去中央軍校的時候,她哭的可厲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