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珩的暴躁來的很沒有緣由, 但是ALpha強硬起來就真沒有寧隨遠什麽事了,折騰了這麽大半天的,寧隨遠渾身的骨架都像是被拆散了重裝一半,哪兒哪兒都不舒服, 也失去了掙紮的願望,就這麽被按著頭去醫療所裏做了整套的全身檢查。

季珩全程陪同著, 這Alpha臭著一張臉活像誰欠了他幾百萬一樣,每出一份報告都要親自查看結果。

季珩是真的很擔心, 在他心裏寧隨遠就像是個琉璃做的精致寶貝,骨骼又輕臉又好看,隨便一磕一碰都能壞了, 偏生這小子還很莽,哪兒危險就往哪兒奔,這次回來頭也破了, 衣服也破了,季珩簡直心疼的要吐血。

影像學的檢查從頭到尾掃了一通, 又抽了個大全血, 寧隨遠除了輕微的腦震蕩和擦傷挫傷以外並無大礙, 可季長官還是不滿足,硬拉著寧隨遠去了消化內科, 說想讓醫務官給寧隨遠查查看有沒有內傷。

寧隨遠早就已經煩了, 當聽說內窺鏡檢查要從身體上麵的口或者下麵的口插/入, 他終於忍無可忍了, 暴怒的給了Alpha一腳。

楊瀟前來找他們彙合, 恰好就看到了這一幕,小寧同誌和他們家長官劍拔弩張,一副隨時要打起來的樣子。

先前那個“AB爭一O”的驚悚念頭莫名其妙的冒出一頭,飛快的閃過楊瀟的腦海,楊瀟愣了愣,倏地刹住了腳步,猶疑的卷了卷頭髮。

“楊瀟。”季珩雙手叉腰,一眼就看到了她,朗聲喝了一句:“站在那兒發什麽呆呢?”

楊瀟:“哦!有,有事情!”

“有事情就過來說。”季珩不耐道。

楊瀟在心裏翻了個大白眼,豁出去了,尋思著總有人要入修羅場,於是硬著頭皮走過去道:“那個.杜小艾說她想起了一些事,要告訴你們,你們.誰去病房探望一下?”

季珩和寧隨遠異口同聲道:“我去。”

楊瀟:“.”

季珩有點兒冒火:“你去幹嘛你個病號?”

寧隨遠斬釘截鐵的否認道:“我不是病號。”

季珩:“那你說你去幹嘛?”

寧隨遠:“問訊。”

季珩;“你不適合。”

寧隨遠:“我這次會調整態度。”

季珩:“不行。”

寧隨遠:“我知道的消息比你多,我去更有價值。”

季珩:“我不會轉述嗎?我不會帶錄音筆嗎?”

寧隨遠倏地眯眼:“你就這麽想去?”

季珩:“。”

季珩噎了一下,偏過頭去皺眉,他私心其實是不想寧隨遠去。

這小子在某些方麵的反射弧拉長了可以繞腰圍好幾圈,看不出那Omega姑娘揣的什麽心思也就罷了,他季珩可不瞎。

且不說Beta和Omega一點兒都不般配,感情就是耽誤正事兒最大的絆腳石,看廖鵬就知道了。

那還隻是單方麵的感情,要是雙方麵的那還得了!

季珩在腦子裏火速腦補了一下,清貧孤寡的優質Beta寧隨遠給六區主城的富家Omega妹妹當倒插門女婿,婚一結直接就在六區主城住下了,從此哪兒也不去,誰也不見——

那不行!絕對不行!

光靠想的季珩就開始暴躁了,他抓了一把頭髮悶哼道:“我沒想去,但是不想你去。”

寧隨遠看他的表情像在看一個神經病:“你易感期是不是又要到了?”

季珩怒道:“胡說什麽!我易感期哪有那麽頻繁!”

寧隨遠翻白眼:“Alpha就是Alpha,狗改不了.”

季珩:“你給我住嘴!”

楊瀟在一旁看傻了都,這兩個無論是顏值還是能力都能往滿分打的優質男性,在這兒莫名其妙的為了一個Omega陷入了爭吵,還都是些幼稚的人身攻擊,那個結論好像得到了落實,真實度越來越高。

“所以你們兩個能不能先做個決定?”楊瀟覺得這很可怕,但還是少插手為妙,隻能弱弱的打斷了他們。

“我去。”季珩的臉色一沉說:“寧隨遠,我現在就告訴你,你的病房還在老位置,我沒給你辦出院,你現在回去給我休息!如果我回來發現你沒在病床上躺著休息,我會用手銬把你拷在床上,我說到做到。”

寧隨遠:“.!”

季珩說完頭也不回的就走了,寧隨遠難以置信的看了眼楊瀟,楊瀟聳聳肩道:“你最好信他,他做得出來,他以前還讓廖鵬倒立著睡覺來著,銬你算輕的了。”

寧隨遠:“.”他震怒的旋首,衝著Alpha遠去的背影吼道:“季珩你大爺——”

季珩沒有大爺,所以很坦然的去到了杜小艾的病房。

杜小艾的情緒已經好很多了,中途還被護工攙扶著去了一趟重症監護室,隔著幾道門看了陳晴晴的情況。

比起之前的悲憤委屈,她現在冷靜許多了,懷揣著對陳晴晴的歉疚和擔憂,她想起了一些事。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有關係。”她低著頭,囁嚅著對季珩道:“但是想到了,所以就——”

“沒事,你盡管說。”季珩道:“說多說少都是好的。”

“其實這種襲擊事件.最近六區發生了不止一件。”杜小艾小聲的說:“光這個月就已經四起了。”

“你從哪兒聽來的這些?”季珩的目光凝重。

“我爸爸是帝國時刊的分刊主編。”杜小艾說:“我聽我爸爸提過好多回了,說最近六區很亂,犯罪率在升高,所以讓我晚上少出門。但是我爸爸讓我不要到處亂說,引起恐慌的話,很有可能會因為造謠罪被抓.”

“什麽叫引起恐慌?”季珩皺眉道:“所以市民們其實對此一無所知嗎?”

“應該是吧,我看大家好像都沒有很害怕的樣子。”杜小艾說。

季珩沉默。

寧隨遠先前也跟他說過同樣的話——“我覺得那些襲擊事件並非偶然,不是意外,是人為的。”

這兩道訊息從不同的渠道獲得,卻最終撞到了一塊兒,殊途同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