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音,聽我的話,放鬆……」
她再一次聽到那個如酒釀般的成熟男聲。
她回應著對方:「棠舟。」
她認真地、一步步地踩著勿忘我的花枝前進著--
「海音,放鬆……」
她又茫然又急迫:
「棠舟,你在哪?棠舟……?」
直到她身上的最後一點力氣也被抽幹,她隻能疲倦地坐了下來。
「棠舟,你去了哪裏?」
與此同時,他的聲音在一起縈繞在耳邊:「海音~」
不僅有他的聲音,甚至還帶著溫度和氣味而來--
她很難受。
又很惱火。
這種若即若離,懸在半空中的感覺,真讓她不爽極了!
她伸出雙手,情不自禁地撥開前麵的一處花叢。
英俊的男人一動不動地躺在不遠處。
雙眼緊閉,神色安詳。
他的衣衫半斂半敞,從鎖骨到胸膛,再到肚臍到腰側,統統一覽無遺。
可其他不太重要的地方又斂在衣衫之中。
好一個欲拒還迎!
他周身還長著含苞待放的馬蹄蓮的花苞。
那些花苞含羞帶怯,等待著自己綻放的一刻。
清亮的竪琴聲憑空響起!
一股流連忘返的感覺頃刻間蔓延了她的全身--
她想抱起他。
她想親吻他。
更想把他身上那半遮半掩的破衣服給扯掉……
「棠舟……棠舟……」
她能聽到自己的聲音被擠壓的有些跑了調。
在衝動和矜持之間。
裴海音坐在勿忘我的花叢中思索了許久。
最後,她選擇了遵從本心。
她提起最後一絲絲的力氣,撲了上去,撲上去給男人一個她的吻。
就在她觸碰到對方的唇瓣的那一瞬間,男人睜開了眼睛。
馬蹄蓮的花苞也在同一時間傲然盛放。
完美地重演了千古流傳的一幕經典--王子吻醒睡美人。
她吻醒的,也是她的睡美人。
她的棠舟。
裴海音將眼睛睜開一條細微的縫隙。
床頭燈那昏黃的光綫,不僅曖昧,甚至色氣……
李棠舟的那如同湖水一般的眼眸,勉強還可以說是曖昧。
可他唇上那一層又薄又盈的水光……
媽的!這他媽就是極品的男色啊!
裴海音用雙臂捂住了自己!
色到家了!
「海音……」他的眼神仿佛看穿了她全部的心思,他微微俯下身子,一邊輕咬她的耳垂一邊低聲蠱惑她:「不要再遮了……早就看光了……抱住我!」
裴海音無比聽話,立馬伸出雙臂,緊緊環抱住了李棠舟。
***
裴海音慢慢悠悠地撐開眼皮。
一天之中最好的陽光在這個時候以熱烈的姿態躍出天幕--
她躺在溫暖的臂彎裏,腦子昏昏沉沉的。
視綫有些模糊……
她滿臉疲憊地打了個小哈欠,下一秒,就有一個微涼的指尖幫她輕輕擦去了淚花。
裴海音迷糊地看了看近在咫尺的男人,她咕噥了一聲之後,輕聲地叫對方的名字:「棠舟……」
「昨天喝酒又吹風的,現在頭還痛嗎?」
李棠舟的聲音喑啞,一聽就是也才睜眼不久,嗓子都還沒徹底醒過來。
裴海音的眼睛又眯了起來:「好多了……」
李棠舟摸了下裴海音的臉頰,聲音放得比動作更輕柔:「看你的樣子根本沒睡飽吧?繼續睡一會兒?」
她也正有此意!
裴海音的上下眼皮慢慢地貼合在了一塊。
最後她含含糊糊地說:「又累又乏,還粘糊糊的……」
李棠舟忍不住笑了起來。
等到裴海音再一次轉醒的時候,李棠舟已經整理完畢,穿戴整齊。
李棠舟見到懷中的裴海音醒了,就輕聲道:「剛剛竪琴協會的人打電話過來了,他們要帶電視臺的人來採訪你呢,首獎小姐。」
裴海音沉甸甸的眼皮眨了又眨。
幾秒鍾之後她才理解了李棠舟的話:「他們要來了嗎?」
她立馬坐了起來,掛在李棠舟的身上擠眉弄眼的:「腰酸背痛的……我還沒睡好,精神麵貌都好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