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娘子是年娘子,和她絮萬千的兒子有什麽關係?

忽聞絮姐姐死訊的馮廉氏,直接就暈死了過去,若不是聞來翡眼疾手快,她的後腦杓差點就磕在地上。廉家一片人仰馬翻,待馮氏稍稍恢復了一點神誌,話都說不利索了,她還要死死的抓住廉深的手,讓他趕緊去找孩子。

但廉深……

又能去哪裏找呢?

“城門口沒有記錄嗎?”聞來翡其實也有點慌了。她千裏護送少東家進京,結果自己沒事,反而把少東家給弄丟了?早知如此,她當初還不如帶著少東家一起逃跑!

廉深沒有解釋,隻是問她:“你進城門的時候登記了嗎?”

聞來翡微微一愣,對哦,她也隻是被看了路引而已。

隻有在戰時,或者有人宮變等需要全城搜捕的情況下,守城的兵卒們才會對進出城門的人展開登記以及嚴查。不然,京師要地每天的人流量不知道凡幾,哪怕真的能做到挨個登記,朝廷也沒那麽多存放登記造冊紙張的地方啊。

“一般情況下,隻有商人和貨物會被要求登記,但那是為了方便收稅。”廉深如是道。

如果是在絮果剛剛進京的那幾天,廉深說不定還能派人從兵卒口中問出些什麽,如今已經過去了小半年,再想問到什麽線索無異於是大海撈針。不要說能不能確定絮果到底有沒有進城,廉深甚至未必能追根溯源看到聞來翡一行人是怎麽進京的。

聞來翡尷尬一笑,心想著,哪怕在去年秋天您就開始查了,也查不到什麽的。他們是一路走一路掃尾,連娘子和少東家住的宅院都一把大火燒了個幹淨。

還是那句話,財帛動人心。在絮萬千眾多的生意裏,有一部分托管業務涉嫌的金額巨大到連先帝都會心動,太容易引來這樣那樣的窺伺。為了保證兒子的安全,她必須盡可能地剝離兒子與年娘子這個身份的關聯性。

如果沒有柱子等人的叛變,絮萬千去世前對兒子的種種安排會非常成功。但也是因為這份掃尾上的周密,現在不要說外人了,連他們自己人都不知道該從何處下手找孩子。

聞來翡唯一能肯定的是,不管追她的人到底來自哪幾方勢力,他們應該也都沒有找到少東家,不然他們不會這麽費勁巴拉的追她。她現在不便在京中露麵,但:“娘子在京中還有一些安排,我去聯係他們試試。”

廉深卻攔下了聞來翡,他差不多已經冷靜了下來,雖然內心還是很著急,但他很清楚這種著急對找兒子一點幫助都沒有。他必須讓自己理智起來,就像當年那件事發生時那樣。

理智的廉大人,一針見血:“他們可信嗎?”

“什麽?”聞來翡一愣。

“既然你說柱子等人都能叛變,那你怎麽保證京中的人手沒有呢?”廉深甚至覺得京中的人手和柱子等人合謀的可能性是非常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