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現在,我可能有點想明白了。

我從你身上,可以汲取希望,可以看見未來的春天,你就像漫漫長夜裏為我點的一盞燈,幫我照亮前行的路。

起碼我知道,奮鬥是有意義的,謝謝你,聞言。”

……

不知不覺,從白天到黃昏,再到入夜,聞言揉了揉眼,抬起頭,再看外麵,已是萬家燈火。

中間服務員來問過一回,聞言要了晚餐和飲料,匆匆吃完,迫不及待又翻開日記往下看,服務員悄悄收走,也沒有打擾他。

聞言已經看到日記裏的1935年了,這一年一年過去,氛圍卻越來越沉重,他雖然明知沈魄肯定能邁過去,卻還是忍不住起了逃避的心理,想要“作弊”去後麵翻看,因為他心中還有許多疑惑。

比如沈魄為什麽會有跟外公的合影,他為什麽會想到給自己留下這本日記,他後來又過得如何。

聞言小心地翻過這些紙張,仿佛在對待一件稀釋珍寶。

日期在一頁頁中變化,他的眼睛一目十行,搜尋著關鍵詞,直到1986年這個年份。

這一年,沈魄也七十多歲了,人生七十古來稀,他雖然心性一直如頑童一般,卻不可能忽視歲月的客觀規律。

也正是這一年,政策逐漸放寬,讓他有機會回國探親,踐行自己籌謀已久的計劃。

沈魄借著探訪舊友的由頭,拜訪了聞言的家鄉,參與當地不少投資建設,成為遠近有名的愛國華僑實業家,並在一次捐贈教學樓的活動中,認識了聞言的外公,兩人因為同樣喜歡釣魚書畫而相談甚歡,逐漸成為好友。

關於這一段往事,沈魄在日記中寫道:

“中國太大了,我為了尋找與你有關的信息,費盡周折,幸好當年你支教的宿舍裏,有你的身份證,我憑著這點印象去找,當時正好也要回國投資,算是兩全其美。你外公姓陳,我一度還怕弄錯了人,直到你母親結婚,嫁給一個姓聞的,我才確認無誤。

聞言,我寫這本日記,是為了給自己一個記錄和交代,也是為了感謝你,謝謝你陪伴我一生的成長,在無數個顛沛流離,幾乎絕望的日子裏,我那心裏一點未滅的希望,全都來自於你,因為有你在,我才能支撐下去。

而現在,這本日記留給你,我也希望它能陪伴你,不說一生,哪怕幾年,幾個月的成長,讓你堅持走自己的路,不為自己的所作所為後悔。

我知道你肯定沒有耐心一路看到這裏,一定會先跳著翻看,那我也告訴你,隻管去做你想做的事情。

你有這樣的心性,你可以讓一個紈絝的沈少爺回頭是岸,你隻要多一點點堅韌,就能做到自己想做的事情。前麵的路,對你將是越來越寬敞的。”